说罢,目光又向杜言疏处移去,俏皮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倒没说什么。
四目相对,杜言疏被瞧得面上一热,微微别过脸去。
宋离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又转向易云灯道:“哦,不对,对前辈来说,坐下怕是会更疼?”
“你——!”易云灯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张脸通红,却又不敢妄动,刚才那几下他便清楚,眼前这位青年的灵力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易云灯有痔疮一事,据说还是他家贴身女下人聊天打趣时说漏嘴的,这病在修真之人中甚少出现,所以众人惊讶的同时也暗悄悄地流传,权当茶余饭后上不得台面的笑话。
虽然奚落易云灯十分过瘾,但大庭广众说这些未免有些不雅,杜言疏勉强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抬起眼望向宋离道:“宋公子,此番又得你相救,在下都不知要如何相谢了。”
一双细长的浅色眸子隐着笑意,竟有点水光潋潋的意味。
“前辈若是不嫌烦,晚辈愿意一直救下去。”宋离依旧是笑微微的,语气十分柔和,捎带着一丝俏皮。
此话一出,杜言疏直接愣住了,怎的一个时辰不见,这宋离画风转得如此快,旋即面上一红,嘴角又抽了抽:“宋公子说笑了。”
唐文清瞠目结舌,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也不知心里是愤怒还是诧异或是看到脸红的杜言疏害羞了。
易云灯显然被震惊得忘了自己的处境,抽了一口气惊怒交加道:“大庭广众……伤风败俗!”
大家各怀心思,无人理会易云灯的暴跳如雷,宋离与杜言疏四目相对,唐文清看着他两四目相对,三双眼睛神色各不相同,一言难尽……
“杜前辈打算如何处置易岛主,晚辈可以代劳。”宋离的眼睛依旧没有从杜言疏身上移开。
杜言疏实在撑不下去了,垂下眼睛道:“此事就交与宋公子定夺罢。”
宋离会意,悠悠然走到易云灯跟前,微眯起一双眼道:“易岛主,你想我如何处置你?”
不知怎的,宋离距他越近,他越是颤抖不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朝他逼近,压得他神魂都在微微震颤。
“你们别得意得太早,这无兮镇上——”
宋离笑微微地截了他的话:“要不易岛主招呼一声试试,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你们——!”
杜言疏闻言,眉尖也轻微跳了跳。
“放心,都睡着了而已。”这句话自然是说给杜言疏听的。
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对易岛主,自然另有一套法子。”面上虽是笑着,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清冷的肃杀。
还未等易云灯缓过神来,宋离隐在袖子里的手便捻成诀,隐隐有红光流溢而出,缓风拂过,易云灯的发梢只微微动了动,双瞳便骤然一缩,空茫无物,嘴唇发颤,唇色由白变青发紫,最终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雾一般的白气。
宋离将他的灵脉彻底废了,灵力化作雾气尽数消散殆尽。
唐文清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愣愣道:“宋公子,你就这么……把他废了?”
先不论易云灯其人品性如何,论身份地位他也是一岛之主,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论灵力修为也能跻身十大高手,可如今就这般,被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废了毕生修为……
宋离自然不理会动摇不已的唐文清,直勾勾地望向杜言疏:“杜前辈,晚辈做得如何?”
杜言疏心中虽也略微有些诧异,毕竟对修士而言,灵脉被废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人羞耻痛心,但诧异归诧异,他并无一丝怜悯之意,跪在自己跟前这人,当年害死了引之,方才又差点取了自己性命,如此的下场,他无法同情。
“宋公子欢喜便好。”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杜言疏便不再言语。
宋离咧嘴一笑:“那晚辈就放心了。”
说着转过身居高临下看了眼易云灯,换了副清冷肃杀的面孔低低道:“你们易家若再敢打杜前辈的注意,每个人都是这个下场。”
别说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易云灯了,就连一旁的唐文清都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杜言疏面上仍无波无澜,瞧了眼惊惧交加的唐文清,放缓了语气道:“唐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未等唐文清回答,宋离便道:“唐公子,唐家人已经赶在来无兮镇的路上了,预计午后便到。”
声音依旧是冰冷的,听得唐文清又是一哆嗦,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胆小之人,可这宋公子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与他靠近就似坠入千年寒冰洞窟。
“多谢宋公子告知。”他使尽全身气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些。
宋离转向默默不语的杜言疏,忙换了一幅暖阳般的面孔:“杜前辈,晚辈送你回观津城罢?”
杜言疏微微挑眉,沉yin片刻:“那就有劳了。”
“御剑还是马车?”宋离眉花眼笑。
杜言疏抿了抿嘴唇:“骑马。”
宋离怔了怔,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