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
荣阳坐在一侧,捧着一杯热茶,局促不安的盯着袅袅腾起的白烟,一身蟹黄的旧衣,头发稀疏的拢在肩后束着,细微的散发垂在眼前,眼眶凹陷,苍白的没有血色,像一只衰败的枯花。
她听见门帘挑动声,惊慌的抬起头看过去,一时竟适应不得门外连天的日阳畏惧的蹙眉,待到看清纪萤时,手中的热茶啪的一声落地,溅了一身茶水,她低低惊呼起身,狭促不安的慌道:“对……对不起。”
“不妨事。”沈环溪挥手招来侍婢,道:“收拾一下。”
舒曼殊招手让纪萤坐到身侧,倒了盏热茶放在她手心里,“暖暖身子。”瞧她满是诧异的望着自己,低声笑道:“回去跟你解释。”
纪萤蹙眉。
荣阳低头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移步到纪萤身边,顺眉顺眼的道:“多谢舒大人,也多谢摇光帝姬。”
舒曼殊轻笑,“公主客气了,你不必谢我的。”
“要的要的……”荣阳抬头看舒曼殊眼眶发红,又看纪萤,忽然行礼道:“大恩荣阳无以无报,荣阳愿意随摇光帝姬入宫为奴为婢。”言辞恳切。
“不必了!”纪萤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炸了开,她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身子,道:“我不需要婢女。”
荣阳面色一白,惊愣愣的抬头看纪萤,眼眶里的眼泪滚滚而落,无措的启唇却没有出声。
舒曼殊拍了拍纪萤的手背,对荣阳笑道:“公主言重了,不过确实要委屈你和摇光一同入宫了,不过绝非为奴婢……”
“没关系的。”荣阳将碎发拢在耳后,轻声道:“能重见天日我已经很感激了……”
一时再无人开腔,沈环溪起身道:“曼殊公子可还有事?若是没有我便不多留了。”
“逐客令一下,曼殊也不好多做逗留了。”舒曼殊笑yinyin起身,让暮雪先带了荣阳回马车之上,而后牵了纪萤,出厅。
刚到门槛出,帘子忽被人一把掀了开,堪堪撞了个正脸,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陆督主……不是抱恙在身吗?怎么好出来受风?”
陆长恭发丝未束,随意披了袍子,露出脖颈下一小节耸立的锁骨,面色如纸,眉角的皱纹似乎愈发的深了些,瞧着纪萤微微闷咳道:“有几句话想同摇光帝姬讲,不知帝姬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萤没有应声。
舒曼殊却笑了,“今日要同摇光说话的还真真是不少。”低头看纪萤,“陆督主想同你说几句话呢……”
抬眼就对上舒曼殊似笑非笑的眉眼,纪萤淡声道:“没有必要了,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
陆长恭抬袖掩着口忍不住侧过身闷咳了起来。
沈环溪忙上前去扶他,他像是一夜间腐朽了下来,纪萤忍不住看他微微蹙紧着的眉头。
舒曼殊呵的笑了,牵着纪萤往厅外走,一壁道:“陆督主身子不大舒服,便不打扰了,多多保重。”微一用力,拉了纪萤出门。
纪萤听到陆长恭突地在身后道:“要提防荣阳……入宫后,万事小心些……”还有什么她没听清便被舒曼殊抱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荣阳在其后的车内,纪萤依旧和舒曼殊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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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马车后,舒曼殊便沉着脸不出声,纪萤也不出声。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忽然侧过头看纪萤,突兀的问道:“你心软了吗?”
纪萤莫名的看他。
他又问:“如果我让你杀了陆长恭,你会不会心软舍不得?”
纪萤微微蹙眉,答道:“也许会。”刚答完,手腕一紧,整个身子被舒曼殊扯的趔趄,跌撞在他怀里。
舒曼殊扼住她的下颚,迫她抬头直视,道:“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回答。”
“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谎。”纪萤勾唇,笑道:“你不是喜欢听我讲真话吗?”
舒曼殊眉头压得重,却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问道:“顾小楼跟你讲了什么?”
“没什么。”看他还要再问,纪萤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一声不响的带我来东厂的是你,让我去跟顾小楼讲话的也是你,如今问东问西的还是你,既然不放心就别带我来啊,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莫名其妙……”
舒曼殊一时愣了住,许久许久松开她,靠在软垫上,撑着额头苦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莫名其妙……你是我的棋子,只是棋子,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纪萤皱了眉头,岔话问道:“你干嘛要让我带荣阳入宫?不是让我勾引端木微之吗?端木微之那么喜欢她,你还让她入宫。”
舒曼殊撑住额头错眼看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勾引……端木微之?”
“不是吗?”纪萤诧异,“那你让我入宫做什么?”
忍不住笑了,舒曼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