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着……”
“拿开!”荣阳闪身避开,冷笑道:“圣上您是千金之躯,荣阳怎么担待的起。”猛地回头,一双眼睛再没有的厌恶,瞧着他恼到极点,“我从未想过在你身边也要受这样气,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权倾天下吗?你不是说过再不让我受半分委屈吗?这天下我再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窝囊的了!”
荣阳转身离开,他离在雪林里,提着手中的披风追上去,“阿姐……”
她连头都未回,紧着脚步奔在山林间。
端木微之就愣在了原地,将手中的披风恨不能攥碎成灰,他是皇帝,权倾天下,万万人之上……可马车从身边驶过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深至脚踝的大雪里,不可抑制的发抖。
陆长恭说的对,这个位置本不该是他的。
荣阳说的也对,他是这天下最窝囊的人,除了发脾气什么都做不了,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了。
这雪忽然大了起来,落在衣襟里透骨的凉,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双脚冻的发麻,踉跄倒在没有边际的雪林里。
一直立在他身后的舒曼殊伸手扶住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舒曼殊笑了,笑的不可抑制浑身颤抖,“很可笑吧……朕很好笑吧……多好笑的笑话!”
舒曼殊单手扶起他,淡声道:“圣上,你该回宫了。”
“我不回去!”端木微之死命的挣扎,眼圈都发红,却噙着泪水,一滴都不落,“回去能做什么!还不是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来摆去!”
舒曼殊突然松手,他猛地栽倒在雪地里,冷雪覆了满面,“冷静了吗?”舒曼殊蹲下身看他,“你做傀儡这么多年,还没有习惯吗?”
端木微之眉睫一颤,再不动弹。
舒曼殊扶起他,叹气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我都来了,你还在怕什么?”
一瞬睁圆了眼睛,端木微之一瞬不眨的看他,睫毛扑动,是啊,他费尽心思在一品楼等了那么久,如今舒曼殊顺利进京,就在他手边,他还怕什么……
“更何况……”舒曼殊眉眼轻敛的笑,“我的摇光小帝姬就快要到京了,你知道怎么做的。”对他伸手,“用我送你回宫吗?”
端木微之翻身而起,将披风撂在一旁,“不用,朕自己回去。”挥手招来不远处的随从,牵马过来,上马后,又回头对舒曼殊道:“你会帮朕的,对吗?”
舒曼殊撩袍,单膝跪地,“虽不能誓死相随,但我愿倾全力,辅佐你。”抬头看他,笑涡一深,“只要你给我举世荣华。”
端木微之极满意的笑道:“朕就算分你半壁江山又何妨。”抬手扬鞭策马,哒哒而去。
看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林里,舒曼殊才起身,身后有人闪上前来,恭声道:“已经接进京了。”
他弹了弹袖口的细雪,不回头道:“今夜我就要见到他。”
“是。”
房中的炉火旺的人发汗,荜拨荜拨的响个不停。
纪川裹着棉被坐在塌上,看着陆长恭忙忙碌碌的添置炭火,一声都不敢吭。
直至青娘熬好姜汤,推门而入,她才松了一口气。
端了姜汤过来,陆长恭却接过,“我来。”青娘递过去,他又道:“你出去吧,再熬些腊八粥端来。”
青娘应了一声,看纪川挤眉弄眼的摸样,最终还是为难的俯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又静了下来,纪川想接过姜汤自己喝,却在看到陆长恭的脸色,将喉头的话吞了回去,难得温顺的一口一口喝掉姜汤。
陆长恭至始至终也未讲一句话,直至姜汤喝完,他放在锦凳上,咯噔的一声之后,才开口道:“阿川……”
“我错了督主……”纪川很果断的认错,从善如流。
陆长恭却是一愣,“你错了?”
纪川不敢抬头看他,闷头闷声的道:“我给你丢人了,惹麻烦了,闯祸了,下次遇到皇帝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了想又忙补道:“再遇到舒曼殊我也绕着走,还有骑马我也会去学……”再想也没有什么了,抬头小心翼翼的问:“能商量一下,只体罚,不扣俸银吗……”
陆长恭撑了额头,在掌心里笑出了声,没奈何的看着她道:“既然你知道后果,为什么还是要乐此不疲的犯错呢?”
“不能赖我!”纪川不服,坐直了身子气道:“今天真不赖我!我本来没想招他的,可是他偏说狐狸是舒曼殊先抓到的,胡说八道!顾小楼可以证明,明明就是……”
“行了行了。”陆长恭摆手止了她的慷慨陈词,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你若是乖乖听话,就不是纪川了。”
烛火煌煌下,他面色好了不少,纪川一脸奉承的笑道:“督主,您不生气了?”
陆长恭不答她,起身在柜子里取出一件簇新的小袄,“试试合不合身。”
纪川接过,三下五除二的套上,喜道:“我以为一个月就两套衣服!”
“是两套。”陆长恭过来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