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道:“母亲,产婆那边您得安排好,还有nai娘都得仔细挑选,这两件事上最容易出了岔子。”
这样的事哪里还用晋安郡主来嘱咐,她刚得了裴蓁有孕的信后就安排了人去寻可靠的产婆和nai娘了。
“这些事我心里有数,刚就吩咐了人去找,正巧周嬷嬷的孙媳妇如今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若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等太华生产后便让她进府来顶上一阵。”德宗大长公主说着,眼睛一眯,伸手拍向了裴蓁的手,轻斥道:“这茶日后不许在喝了,记得每日早晚都饮上一碗牛ru。”德宗大长公主又回头嘱咐郑嬷嬷道:“你们可不许惯着她,有什么忌口的你也清楚,甭管她爱吃不爱吃,只要对她好对她腹中的孩子好,便叫厨娘给她做来吃。”
周嬷嬷应了一声,与裴蓁笑道:“您听见了,老奴可是得了殿下令了,日后可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了。”
德宗大长公主挥手让人把茶撤了下去,口中问道:“你可给大郎去了信?”
裴蓁眨了眨眼,干笑了一声:“还不曾呢!”
德宗大长公主气的伸手点她额头,骂道:“这样大的事你也能忘了?赶紧让人去给大郎传个信儿。”
裴蓁摆了摆手:“不忙,我算着日子他也快回来了,现在传信过去没准和他走了两岔,不等他收到信,人都已回了京。”
裴蓁算不错,眼下,严之涣可不就在回京的路上,他和余玄礼同时从蜀地出发,不过他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余玄礼则是兄弟三人扶棺进京,路上耽搁的时间自是比严之涣要长。
严之涣回京时已是月末,只来得及让人回府报了个信,他人已进了宫去面圣。
显昭帝显然因为成国公的事情对严之涣颇为另眼相看,他嘴角衔几许笑意,高深莫测的看着单膝着地的严之涣,半响后道了声“起”,又用感慨的语气道:“你果然不负朕所望。”
严之涣咧嘴一笑,口中倒是不曾谦虚:“孙儿原本也觉得这事不好办,可想着既然皇祖父让孙儿去办,不管怎样艰难,孙儿都得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如此才能不负君恩。”
显昭帝朗声一笑:“好,你这事办的漂亮,朕当日对你许诺亦不曾忘,你且回去等着好信吧!”显昭帝知这件事有多难办,成国公是块硬骨头,硬肯下来他倒是不怕伤筋动骨,可却舍不得毁了余家人的英烈之名,他虽为君,可也有不舍的时候,这样忠烈之家出了成国公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实在让人痛心,可如今,成国公这块硬骨头既被卸了下来,也保住了余家的英烈之名,他心已安,如何能不开怀,连带着瞧办下这样漂亮事的严之涣都顺眼了不少。
“蓁娘有了身子,你赶紧回去瞧瞧吧!你也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朕也做了曾祖父。”
显昭帝显然忘记了自己早就做过了曾祖父,或者说,对于显昭帝而言,那些庶出孙子生下的小子实在不值一提,他甚至连那些孙子的名字都叫不全,更不用他们生下的子嗣了,严之涣虽为庶出,可难得在他是先太子的长子,这才被显昭帝任用,如若先太子尚在人间,只怕他这庶长子在显昭帝眼中也与阿猫阿狗没有多少区别。
严之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帝王之家,庶出的孙子都不值钱,更不用说是那些曾孙了,他这一生,唯一感谢生父的二件事情,一是,他为了打发自己不在他眼前晃悠早早的给他请封,二是,他的死法甚好,让他沾光不少。
严之涣愣在了当下,一时之间没有回味过来显昭帝话中的意思,狭长的眼睛眨巴着,倒是一副老师相,让显昭帝大笑,笑骂道:“你小子做父亲了,怎么自己还不敢相信。”
“我做父亲了?”严之涣嘴唇一阖一动,回过神后既惊又喜,也顾不得是否会在显昭帝面前失仪,一蹦三尺高,之后忙拱手道:“孙儿先行回府了。”
“去吧!”显昭帝一挥手,摸着下巴笑了,想当年他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也是如大郎这般,兴奋的难以言喻。
秦四玖见显昭帝高兴,倒有些不解了,他是知晓圣人曾对太华县主动过心思的,如今她怀了长乐郡王的孩子,怎得圣人还这般高兴?
显昭帝看了秦四玖一眼,薄唇挑了下:“你觉得朕不该高兴?”
秦四玖忙摇了摇头,回道:“奴才哪敢妄测君心。”
显昭帝笑了一声:“朕有私心不假,可蓁娘有了孩子也是一件好事,如此,德宗大长公主对大郎便能更为上心了。”
“奴才不懂。”秦四玖摇了摇头,作出一副糊涂样来。
显昭帝冷笑一声:“竞元他们的心都太大了,朕得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单单是朕的儿子,还是朕的臣子,这做人,最怕的就是忘了本,显然如今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谁赐予的。”
“圣人英明。”秦四玖脸上带笑,恭维显昭帝道,面上还是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可心里面却比谁都明白,圣人这是想借着长乐郡王来打压三王,让他们明白,能有今天靠的是谁的恩宠,圣人既可以恩宠他们,同样也可以把这恩泽赐予别人,虽说长乐郡王生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