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臣妇”的倒是极不习惯,不由摇了摇头,同时也想起了裴蓁幼年时的样子,小丫头长得玉雪玲珑的,嘴巴又甜,谁见了都会喜欢,他虽有女儿,可那几个女儿见了他便如同猫见了老虎,谁敢拉着他的衣摆,张着一双小手等他老抱。
“是呀!那时候你才这般高,一转眼都嫁了人”显昭帝抬手比划了一下,感慨而道。
裴蓁笑的眉眼弯弯:“还不成臣妇还能一直这般高,那不成了小矮人了。”
显昭帝笑了一声,不觉凝目注视着裴蓁那张宜喜宜嗔的小脸,心里不免惋惜,虽说是他赐婚,可也觉得明珠暗投,这样一朵娇花给了大郎那孩子,着实是可惜了。
“你姨母召你进宫来,可是说了什么?”显昭帝抬手让人把午膳撤了下去,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似乎在与裴蓁闲聊一般。
裴蓁微微一笑,眉眼生辉,一颦一笑间极尽妍态,她似乎没有听说显昭帝话中的意思,只当他与自己闲聊一般,慢声细语的说道:“姨母说这几日都睡的不安生,把外祖母和母亲叫来说说话,也宽宽心。”裴蓁见显昭帝不提玉美人的事,索性也不提这一茬,只是言语间尚留了余地,免得显昭帝提起后,自己先前装作不知倒不好接这话了。
显昭帝叹了一声:“也难怪你姨母连着几日都歇不好,说起来都是朕的不是,让她惊着了。”
裴蓁心下微动,抬眸不着痕迹的望了显昭帝一眼,见他面上似有懊恼,便顺着他的话道:“刚刚也听姨母说了几句,那玉美人宫人出身,哪里懂的规矩,一朝得了您的恩宠难免不知天高地厚,犯了宫规被杖杀也是她咎由自取。”
显昭帝嘴角勾了勾,眼底带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开口道:“蓁娘这张嘴果然是个巧的,倒是朕特意把那只巧嘴鹦鹉给你留下来了。”
裴蓁笑yinyin的起身谢了恩,面上带了几分好奇之色,抬头道:“刚就听赵公公说了那巧嘴鹦鹉,也不知有什么稀奇之处能让您都入了眼。”
显昭帝抬手轻拍两下,没一会就有一个小内侍用手臂架着一支个头甚大的鹦鹉进来,那鹦鹉色彩斑斓,好看极了,红艳艳的小嘴一张,就吐出了清脆而声调古怪的人话来:“富贵平安,富贵平安。”
裴蓁倒不觉得这鹦鹉有什么稀奇之处,等那小内侍拿出一颗瓜子喂了它以后,它又口吐人言:“明争暗斗,兄弟阋墙。”
裴蓁一怔,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随后道:“这小东西是谁教出来的,说吉祥话也就算了,怎么这样的话也能教它说。”
显昭帝笑了一声,度步到那鹦鹉前,又对裴蓁招了招手,让她近身过来。
“这鸟都知道的事情,有些人却连这些道理都不懂。”
显昭帝面色Yin沉,这话已是直指三王,裴蓁抿了抿红唇,低声道:“畜生的话哪里做得了准。”
显昭帝冷冷一笑:“畜生都能口吐人话了,说出的话如何又做不得准。”显昭帝阖了阖眼,不得不说他这心冷了大半,可他却忘记了,他这样忌惮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何尝不是心也冷了。
裴蓁不着痕迹的窥着显昭帝,知道玉美人的事还是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显昭帝舍不得不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而是心寒于被儿孙如此算计,哪怕他是过来人,也曾如此算计过自己的兄弟,可同样容忍不了这样的冒犯,她那一步,到底是走对了。
“蓁娘,你说朕可曾愧对你那三哥表兄?”显昭帝看向了裴蓁,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痛快,可他是帝王,有些话却是不能对人言说,更不能露出弱势的一面,可不痛快的事若不说出来,时间长了便要落下病,他得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找一个让他不会心生忌惮,又不惧怕他的人,可这样的人,挑来挑去,也只有裴蓁这个小小的女娘还能让他说说心里话了,也许在过几年,这样的话亦不能对她说了。
裴蓁摇了摇头,轻声道:“圣人何出此言,臣妇自记事起您在臣妇心中便是一个慈父。”
“慈父吗?”显昭帝笑了一声,讥讽道:“可朕的儿子却没有一个孝子,更不懂何为手足之情。”
显昭帝话一出口,殿内的人便跪倒了一地。
裴蓁却道:“臣妇那时虽年幼,却记得先太子对下面的弟弟极为照顾。”
提及先太子,显昭帝Yin沉的脸色缓了缓,语带感慨的说道:“德元那孩子若在,朕倒是可以把山江放心的交到他手上。”
裴蓁对这话不以为然,若是先太子在世,只怕是最为让他忌惮的存在了。
“蓁娘,你可怨朕把你许给了大郎?”
显昭帝这话问的突然,裴蓁不由一怔,眼底的惊愕之色来不及掩饰就这样暴露在显昭帝面前,她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才道:“圣人何为有此疑问?”
“大郎是庶出,生母又是那样不堪的出身,你惯来心高气傲,只怕是意难平吧!”显昭帝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宝座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裴蓁。
裴蓁轻轻一笑,眉眼之间带着小小的娇纵:“早先是不满意的,不过后来觉得也不错,他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