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也是。”
李师哲不明所以的抬头：“什么？”
“gay啊！”时魏突然觉得，这个李师哲大概真的可以掰直他，他平时很不喜欢面对这种你说十句对方永远不在状态的人。
“哦哦，是。”李师哲也加了个三文鱼，沾了芥末，说道，“我上了大学才发现自己是gay。”
“哦？那挺晚的了。”时魏见他终于能好好聊天了，松了口气，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气得掀桌子，“我中学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总监，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当直男吗？”李师哲问完，心里砰砰直跳，他还是不太敢直视时魏，就好像生怕对方看见自己眼睛里写着“喜欢你”。
“因为倒霉。”时魏以前从来没跟公司的人聊过自己的感情生活，而他的性取向也只有公司老总知道，公司老总，就是他爸。
“倒霉？”李师哲一脸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谈过的几个男朋友都分手了，我想找个稳定能过一辈子的，可惜没有。”时魏喝了口水，叹了口气，“都说这圈子风气不好，其实很多人都想有份稳定的感情，只不过确实，男人之间，很难维持。”
“很难维持吗？不一定吧？”李师哲鼓足勇气反驳说，“那个，我没跟男人谈过恋爱，不太清楚，但既然都说了很多人想有份稳定的感情，那为什么还很难维持？”
时魏有些惊讶，没想到李师哲这小子竟然这么“纯”。
他突然有点儿不忍心告诉李师哲这圈子最乱的一拨人能乱到什么程度，他确实是见过的，也是因为见过，所以现在越来越觉得不踏实。
“各种因素都有吧。”时魏说，“社会对我们的接纳度本来就没有那么高，再加上一些人自身的原因，想要感情稳定下来，其实没那么容易。”
李师哲似懂非懂，他在发现自己是gay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那会儿是高考完之后的暑假，俩人牵牵手，逛逛街，连接吻都没有过。
因为姑娘闭上眼睛等他吻下去的时候，李师哲突然发现自己下不去嘴。
后来分手，姑娘说他不爱她，李师哲觉得自己可能确实不爱她，道歉道了半个月。
再之后，宿舍的那几个凑在一起看AV，他听着女人叫床的声音就受不了，反倒享受起男人的喘息。
就这样，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gay。
他父母都是老师，从小到大，连酒吧都没去过，发现自己是gay之后，也曾想过交几个跟自己一样的朋友，结果看到那些人在软件上发各种裸露的照片约炮，自己就被吓回来了。
现在想想，时魏对自己的同志身份表现出拒绝，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但他是藏了私心来的，他不想掰直时魏，他想跟他在一起。
“呃……时总监，您就没想过找一个跟您有同样想法，想过一辈子的男友吗？”
“想过啊。”时魏抬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瓶日本烧酒，然后对李师哲说，“也奔着这个想法谈过，但还是无疾而终了。”
并不是无疾而终，但原因，时魏不可能告诉李师哲。
他可是公司高管，五分钟，“前戏两小时，做爱五分钟”，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第05章
李师哲耍了点儿小心机。
他在学校的时候混迹各种社团，别的没练出来，酒量倒是练得不错。
不过……
“喂，你不至于吧？”时魏看着刚喝了两杯就已经靠着沙发晕晕乎乎的李师哲说，“才两杯你就不行了？”
“谁说我不行了！”李师哲觉得“酒壮怂人胆”这句话说得非常好，他没醉，但一装醉，立马胆子就大了起来，“时总监，我酒量其实特别好。”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放缓速度，说完之后还呆愣愣地坐直，长出了一口气。
时魏见过不少醉鬼，自己也没少喝醉过，但他跟李师哲这是第一次出来吃饭，“两杯倒”，真够没用的。
他又在心里给李师哲记了一笔，觉得这小子掰直自己的几率更大了。
他不喜欢酒量不好的男人，显得很弱。
这顿饭，到后来，聊天是聊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人显然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什么都听不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时魏随便吃了两口，叫来服务员结账。
出门的时候，他架着李师哲，对方倒是还好，还不至于烂醉如泥。
把人塞进车后座，时魏拍了拍李师哲的脸问他：“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看着迷糊着的人，时魏觉得心累，更加坚信只要自己多跟李师哲接触，一定会开始排斥男人。
李师哲不答话，抓住了时魏的手。
要知道，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梦见的举动。
时魏的手有点儿凉，至少比他的温度低，摸起来特别舒服。
时魏看着他发呆，认准了这人已经醉到问不出什么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