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字,“静候”。
一直没有池又鳞个人的声音。
我在回国转机等候之时得知这一大事件。
我错过了登上接驳航班的时间。
到航空公司柜台求助,工作人员告诉我需要再等十个小时才有下一趟合适的航班。
我呆呆地站在这陌生的中转机场中。
头脑发胀发热,但指尖却麻木冰冷。
周围没有人清楚我经历着、经历过、即将经历什么,只神色匆匆地经过。
我想,我的人生也是这样。
狗仔拍到的照片虽不甚清晰,但我知道,站在池又鳞旁边的神秘男子是谁。
Punch 10
上午,航班终于到达目的地。
机场外,一片蒙蒙细雨。
我开了手机,发现父亲给我打了几次电话。
我回拨,“爸爸,我没赶上转机,迟了回来,现在才到。”
父亲在那头回话,“平安回来就好。你现在过来家里一趟,我准备和你弟弟聊一聊。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吧?你母亲今天带nainai去体检了,我不想让她老人家知道。”
“……我知道了。”
我上了计程车,往家的方向去。
车上的荧屏播放无声娱乐消息,全部关于池又鳞的。我转头,看向窗外。
回到家,父亲的声音从玄关那头的客厅传来,“你们公司的意见?”
我放下行李,走上玄关。
“他们要先看我怎么表态。”
“……所以你真的喜欢同性?”
我走到了镂空的花窗边上,池又鳞与我的目光对接。他回答父亲的问话,“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他试一试。”
我停住脚步。
父亲沉默半晌,“池又鳞,”家里长辈极少连名带姓地称呼池又鳞。父亲的语气十分严肃,“这不是儿戏。如果你的性向的确如此,我会接受,但如果你抱着玩玩儿心态跟同性‘试一试’,那是道德问题。你清楚区别么?”
“……爸爸,”池又鳞开口,“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是不是‘的确如此’,也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态是不是就是您所说的那种‘玩玩儿’。道德与感情,是不是得区分到非黑即白的程度、我是不是得写一份血书,‘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才有资格去‘试一试’。”
父亲不再说话。
我走进客厅,“爸爸。”
父亲看向我,“来了?旅途辛苦了。”
“没事。”
“……你跟你弟弟聊聊,我去花园吸口烟。”父亲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我目送他的背影出了屋子,慢慢回头看向池又鳞。
池又鳞对上我的视线,似笑非笑,“你变脸可真够快,人前人后两张脸。”
我只问他,“照片里的,是施南么?”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旁,“是。”
池又鳞打量我,视线落在我手背上。“我想跟他试一试。这回,就不劳您动手了,哥哥。”
中午,nainai体检完回来。
老人家见我们两兄弟都在家,大喜过望,“今天什么好日子,把两个大忙人都招来了。”
“我刚从国外研讨会回来,特地来看看您。”我搂了搂nainai。
“乖!”
池又鳞直接一个公主抱,把nainai抱进客厅,笑得她老人家花枝乱颤,“你这孩子!”
“还好昨天多买了点菜,你们俩今天都在家吃饭吧?”妈妈准备围上围裙。
“都在这儿吃!”nainai替我们回答。
确实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
饭席间,nainai坐在主位上,忆起往事,“还记得托斯卡尼么?我们一家六口一起去过的。”
妈妈立马接话,“当然记得,我们当年还在那儿订了两支葡萄酒。”她看看我跟池又鳞,“葡萄酒买的是你们俩出生的年份,等你们成家了,再去那儿度假的时候,拿出来一家人喝。”
托斯卡尼,意大利的葡萄酒之乡。
我记得从山坡上远眺,那是一片田园好风光。
爷爷nainai和爸爸妈妈坐在树荫下的长木桌两旁,品尝着当地菜和葡萄酒,有说有笑,而我和池又鳞在追逐打闹,嘻嘻哈哈。
“妈妈,我跟弟弟去下面的葡萄园玩!”没等父母应答,我和池又鳞一咕噜地往山下跑,也不怕摔跤,径直往那一排排葡萄架跑去。
午风微醺,风里都是醇香。我们光着脚丫子在葡萄架之间来回奔跑,脚踩入软土里,抬起时带出了泥巴,“哥哥你溅到我啦!”池又鳞nai声nai气地抱怨,追上来猛一跳趴上我的背,我打了个趔趄,两兄弟一起摔到泥里,抬起头,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
“哥哥,我们以后再来好不好?”池又鳞鼻尖上沾了泥,眼珠子黑溜溜的。
我看了看在山上跳起舞来的长辈,笑着点头,“好!”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