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大夫来,你按着,一定要按着些。”
等胥律回来的时候,叶汀几乎一张脸都落满了血,看起来格外可怖。巾帕在不知道被叶汀扔到了哪里,他也不捂住伤口,就那样坐着,散乱的衣襟已经系好。
大过年的,折腾成这样,连族中的大夫都吓了一跳。
擦去血迹,那伤口太长,又只得缝了几针,叶汀一张脸惨白,眼眸低垂从头到尾不说话,也不喊疼,依旧是那么硬邦邦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胥律看的又是内疚又是心疼,遣走了大夫后,又拉住叶汀的手,将他指尖上的血擦干净。
“疼不疼……”胥律问完,想抽自己一嘴巴,这不废话。
叶汀冷笑一声,失血太多让他感到目眩,眼前的胥律有些影影绰绰的。
胥律略微犹豫,才小心翼翼道:“那个,我不该……”
叶汀冷冷扫了他一眼:“胥律你能要点脸?”
胥律酝酿半晌的歉词被叶汀干脆利落的给打断了,噎了半晌才道:“我怎么着你了?你他娘的搂着老子喊着魏渊那犊子,老子难不成还得忍了?”
叶汀登时一拳砸过去,眼都红了:“闭嘴!”
胥律也火了,生抗住叶汀一拳,咽下半口血,道:“不能提他是吧,还是不能提他是吧?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叶汀哪点不如他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
叶汀红着一双眼,拳风招招狠厉的砸过去,像是一只受伤的兽般嘶吼道:“你住口,我二哥也是你能数落的?就凭你根本不配!”
胥律当即火大,躲过叶汀的拳风,一掌击在叶汀肩头,将他撞推半尺:“叶汀你什么玩意儿,现在不是当初被魏渊作践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了是吧?你这傻货就是欠Cao!”
叶汀怒极,二话不说下手越发狠厉。
两人都起了杀意,招招出手不留后路,碎了桌椅,塌了床榻,最后只听哄然一声,本该牢固的房子倒了半边房顶。
一声巨响在天空炸开,焰火冲上云霄,散开绚丽的星星点点。
胥律抹掉唇角的血,仰头看了看天,对一旁咳嗽不停的叶汀道:“叶汀,新的一年来了。”
“嗯。”叶汀呛咳出一口淤血,冷着脸应了一声。
天边的焰火不歇,叶汀抬头看了眼身旁的胥律,半晌,才道:“混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六十九、
毡房里。
“你别过来!”叶汀把手头一切能拎起来的东西一股脑朝胥律砸过去。
胥律轻松躲过迎面飞过来的枕头,冷静道:“听话,把它喝了你头上的疤就好了。”
叶汀简直要给他跪了:“胥律我求你了,就让这条疤留着吧!”
“水蛭都被煮的死透了,我保证没有一个是活的,都煮烂了,蝎子和蜈蚣也都是洗干净的,你尝尝……”胥律端着碗凑过去。
叶汀掩唇打了个恶心:“胥律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老子留条疤怎么了?把这什么劳子的偏方端走端走,别让我看见。”
“不行,一道疤明晃晃在头上碍眼的很。”胥律想起来叶汀好端端一张脸,愣是添了道疤,心里头就堵得慌一样难受。
叶汀气急:“又没在你头上,碍你什么事?嫌扎眼就别看啊,滚滚滚,赶紧端着你的汤一边去。”
胥律一把按住叶汀拽回来,难得好声好气道:“别闹腾了,你就乖乖喝了,都是活血祛疤的方子,大巫说了,可管用。”
“他说的话有一句靠谱的吗?”
乌漆墨黑的汤汁泛着浓浓的腥苦,直冲鼻端,叶汀捂住嘴,干呕起来。
胥律搅了搅手中的汤药,见叶汀呕的冷汗都出来了,不由得皱眉道:“又整什么幺蛾子,一口闷完什么事都没有了,过来!”
叶汀死活不过去,那汤一喂到他嘴边,他就不住的干呕。
胥律冷笑:“别跟我说你有了。”
叶汀恹恹趴在床沿:“没准。”
“孤可没碰过你。”胥律冷冷道。
叶汀在床头上挠了挠两爪子,跟着冷笑道:“你当这么大地就你一个大活人。”
胥律冷笑道:“孤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碰你一个指头”
叶汀指尖遥遥一指:“可能是疾风的。”
胥律将手中有些烫的汤药吹凉,漫不经心道:“哦,你对那匹野马驹子做什么了?”
叶汀目光游移,脚尖点着床榻,一点点朝外头挪去,口中胡乱应付道:“总之这些活血的药,我是不能碰的,不然可能会……”
胥律低头将一勺药吹凉:“会什么?”
“流产。”叶汀身形一闪,从床角窜出去,像个逃命的野兔子一样。
胥律早就料到叶汀胡说八道起来没谱没边,一把将他拽住扯回来扔床上,按住肩头。手中半温的汤药已经抵在了叶汀唇边,铁石心肠道:“那就流了吧,跨越物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