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心若死灰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原本以为上次醒来,听到凤离天选择了放任皇后,就已经是刻骨铭心的痛楚,却原来,根本不是。
这才是痛,痛到自己心中,都全是麻木,痛到连呼吸,都是一种痛楚。
他长长吸了口气,走前一步,缓缓跪了下来,跪在了凤离天面前。
室内一时,如同凝固了一般,就连那两名侍卫,也随着他的动作,悄悄停下了挥鞭,而受刑的两人,这时也因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我答应你……”
仿佛怕自己后悔一般,云彧喃喃说了一遍,又在说一遍。
凤离天眯了眼睛,看到眼前跪着的人,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有那里不大对劲……
“你可知道,你答应以后,要做什么?”
凤离天清了清嗓子,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这摇摇欲坠之人的身上。
云彧听着这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的声音传来,突然笑了。
他抬起头来,尽管唇边带笑,目光中却是一片死寂,“我答应皇上,尽一切所能,伺候皇上,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轻笑着,云彧用膝盖挪到了凤离天面前,不待对方说话,布满了瘀痕的手,已经掩上了残破的衣襟,下一刻,他猛然一扯,一个遍布青紫痕迹的身躯,出现在了凤离天面前。
“奴才,请皇上任意享用。”
第119章 酸楚
凤离天从落闲榭离开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虽然是他有意为之,但最后云彧眼神中透露出的灰暗,却让他暗自心惊。
仿佛那个人已经站到了悬崖边,只要自己再轻轻一推,那个人就会跌下山谷,尸骨无存。
就算事后想起来,当想到那赤身裸体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死寂的眼神时,他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将落闲榭牢牢看守起来,不得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皇帝有些失措的下了这个命令,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这个命令,根本没有必要。
云彧似乎再也没想过逃的事情,之后他也去过两次,云彧都是呆呆的坐在屋子里看着窗户发呆,见他来了,也没有旁的神情,只是拉了他的手就往榻上行去。
到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每每凤离天一出现,他就迅速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沉默的跪在榻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开始还有些得意,凤离天觉得他终于给了这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但到了后来,他却有些不敢去了。
不是旁的,实在是云彧眼中的神采,太过黯然,太不像一个活人了。
他不由有些懊恼起来,但又不肯承认是当时自己逼迫太甚之故,有时在旁人挑拨下,甚至对云彧还升起一丝怨怼,若不是对方弃他而去,他又怎么会做出这般狠辣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他明白短期内再不能刺激云彧了。
虽然他不常去落闲榭了,但是云彧的身子,还是迅速的衰败下来,去年年底那有些rou的身子,就像漏气一般的瘦了下去,凤离天偶尔摸到都只觉得心惊,若不是这人身子还有热气,他简直要以为,他抱着的是一副枯骨了。
皇帝又想了几日,便将医治的半好的樱兰,送回了落闲榭,至于墨玉,却被他远远的流放了。
再接下来,皇帝就没有心思管云彧的事情了。
先是边关发来捷报,屡屡犯边的秋狄,被一员名叫铁兴业的大将打败,不但秋狄军队溃败两三百里,铁兴业还追击到了秋狄大军腹部,亲手斩杀了秋狄君王,此后数十年间,只怕再没有胡人扰城之祸患。
后来又是南方频传胜报,虽然当年端阳归降,但其治下城池众多,其中便不乏有一些野心勃勃之辈,自立为王的,也给东钟王庭造成许多困扰,这一年多来,朝廷也屡屡派人征讨,最后更是在一名名叫宋文山的将领率领下,彻底将那些割据的城池完全收复。
两大喜报,让整个东钟上下,欢欣鼓舞,朝堂之上,更是人人喜笑颜开。
但凤离天在高兴之余,却又有些烦闷。
无他,这两员大将,俱都是裴通和蒋平那一系的人,他这一年来明里暗里削弱了两人不少势力,但如今这捷报频传,却让他之前做的努力,几乎化为乌有。
想了想朝野的一片欢呼,凤离天暗暗咬了咬牙。
当晚,皇上便吩咐摆驾长信宫,被封禁了近半年的宫门,终于再一次迎来了君王的降临。
皇后匆忙梳妆打扮,但依旧无法掩盖住那憔悴的神情,但幸好她本就生的甚为美丽,这种憔悴,却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臣妾见过皇上。”
凤离天目光却落在了皇后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上,一时沉默不语。
皇后知机甚快,先是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为当日的事情请罪一番,然后又自责自己如何不慎重,但说话之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