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她生无可恋地哀叹道,只求速死,“现在你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阮翎君竟然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从容,望着大汗淋漓的冰糖,目光一沉,“你这般聪慧,为何总是如此任性,不听管束。这样的性子,到了哪里都会吃亏。”
冰糖垂着两段身体,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死心地闭上了嘴,不想再说话。
隐隐中,听到阮翎君一声幽幽的叹息:“你跳下来吧,我接着。”
冰糖眼前一亮,后又紧张道:“你、你说话算话?”
“当然。”毫无起伏的音调里,听不出任何的诡谲。
冰糖别无他法,只好信他一回,用尽最后的力气慢慢撑起身体,自围墙上跳了下来。
他没有食言,冰糖稳稳地落在了阮翎君的怀里。春夜里露水重,还留着一丝冬雪的寒意,冰糖被那双手抱着,只觉周身都温暖无比,传递着他身体的温度。她忽然有些脸红,别过脸去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可才一下脚,脚心却骤然传来剧痛,痛得她脸都扭曲了。
“你怎么了?”阮翎君急声问道。
冰糖吸着凉气说:“有东西扎到我了……”
阮翎君让她扶着他的背,亲自弯下腰,抬起她的脚底看了一眼,用力将那东西拔出。伴随着冰糖又一声惨叫,他叹了一声:“是竹尖,真不知你怎会这么倒霉。”
我也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倒霉!冰糖哀怨地想道。
阮翎君抬起眼眸望着她,唇边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染上了月光的颜色,那么淡薄,又那么温柔,直软到心里去:“看来,定是上天要惩罚你做了坏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犯。”
明明说着讨厌的话,却又为什么做着令人心动的事。阮翎君竟然蹲下身子,让冰糖爬上他的背。白日里那么冷厉无情的脸,此刻却柔和得宛如一池秋水。冰糖一声不响地爬上他宽厚的脊背,将手环到他的颈上。
气息相贴得那么近,让冰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心跳得如此快,让冰糖情不自禁脸红到了耳根。幸好此时天黑,他看不见。
可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到底怎么回事,她却说不清楚。
“少主。”幽夜里,冰糖喃喃唤道。
“嗯?”阮翎君道,一步一个脚印,踩得十分踏实。
冰糖欲言又止,硬着头皮说:“让我走吧,我真的……做不到。”
阮翎君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他只是平静地说:“还未开始,你就放弃了?”
冰糖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焦急:“我有几分斤两,我自有分寸。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
冰糖红着脸,嚅嗫道:“不想耽误了少主。”
似是听到了阮翎君的低笑声,那么好听,像一根发丝在她心上,轻轻挠着痒痒。他说:“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相信你能够办到。难道,你自己就如此没有信心?”
冰糖讶然道:“真的吗?你真心这么认为?”
阮翎君微微回过头,对上冰糖明亮的眼眸,两人的脸几乎要贴上了,近得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冰糖慌忙直起身,重新窝回他的背上,喃喃道:“昨日那个女子,应该比我更优秀,连她都……”
她屏息静气地听着阮翎君的声音,并没有从中找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只沉声道:“你又如何知晓,她就比你优秀?我与你,不是说好了要同舟共济,事不成,就一起死吗。”
事不成,就一起死。多么浪漫而诱惑的谎言,却每每都能令人迷了心神。
冰糖不再开口,只静静地卧在阮翎君的背上,仍由他穿过长廊,走过花.径,甚至同迎面巡逻的家丁打个照面,将她送进阮芷怜的卧房。
拿了些伤药,他让冰糖坐在床沿,将脚轻轻搁在自己的膝上,小心地脱去了她的鞋袜。血流得不多,伤口并不严重。阮翎君用软布蘸水擦去污泥,再将药粉缓缓倒在伤口上,最后系上了白洁的绸布。
烛光将他脸上的侧影映得轮廓分明,他的眼神专注在手上的动作,透过额前的碎发,甚至能看到他轻轻颤动的眼睫,是那么温柔。
少主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人,小姐莫要怪他。
原来,若水所言不欺。他温柔起来,当真就如一潭秋水,搅得一颗芳心方寸大乱。
“明日练功就不必了,静养一日,我想伤口很快就能结疤。”阮翎君放下她的脚,淡然说道。
冰糖缩起光赤的双足,心跳得很快。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却时不时要偷偷觑一眼,将欢喜暗藏于心间。
“今日之事,我不想再发生。冰糖……”他凝视着她的眼,声音沉下来,一字字道,“从今往后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保护自己,是你第一个需要保证的。明白了吗?”
就连责备的话语,都那么体贴动人。冰糖咬着嘴唇,乖乖地点了点头。抬眼去望他,却只是望见他无动于衷的表情。
啊啊,这种禁欲冰山鬼畜男,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