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正是一块绣着残荷的手帕。
今天天气好,风都暖洋洋的,不闷不热刚刚好,郑宝尚等人把早餐搬到了荷花亭里,大老远就可以听见他和玄机子两人说话的声音。
胡安走过回廊,与荷花亭只有两步之遥,却是跨不过去,郑宝尚吞了一口香菇rou丝粥,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小胡太医早啊~上班要迟到了啊?”
“说来惭愧,在下确实睡过了,”胡安扶着朱红的木栏,面露迟疑,最后还是开口问了,“一直听闻小郡王身边有个伶俐的姑娘,怎么都不在小郡王左右伺候?”
他一个大男人去打听一个姑娘,实在不妥,更何况这个姑娘很有可能是郑宝尚的通房,奈何心中疑虑太多,胡安只想证实梦中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若是真的,他真的能就郑宝尚吗?
郑宝尚一听胡安打听大珠的事,脸色立马就古怪了起来,大珠样貌与小珠十分相似,锁骨之后就像个小家碧玉,这几年也确实欺骗了不少纯情侍卫的玻璃心,若是胡安也动了那样的心思......郑宝尚打了个寒颤,胡安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也不坏,自己有必要阻止他误入歧途!
郑宝尚干咳一声,“小胡太医为何突然这样问?大珠那丫头不守妇道,被我罚去跪祠堂了,这样丢脸的事情,我本不想说的,可是小胡太医也不算外人,等等!难道小胡太医找大珠有什么事?”好哥儿,你还是去找个正经姑娘嫁了吧,大珠他是个男人啊!!!
“不,不是的,胡某只是一时好奇,一时好奇!”郑宝尚计谋得逞,胡安生怕自己被误认为与那位大珠姑娘的“不守妇道”有关,连忙澄清,然后毅然决然的擦着冷汗上班去了。
郑宝尚看着他背影哼了一声,转头对玄机子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习惯当女人的男人变回一个男人的吗?这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玄机子不知道郑宝尚说的是什么,只是奇怪,“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那不就是投错了胎?只能重新投了!”
郑宝尚被馒头塞了块鸡蛋,含糊不清的说,“介口不行,嗦起来都是窝害得。(这可不行,说起来都是我害的。)”
玄机子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仔细分析完后,一脸震惊的看着郑宝尚——能让一个男人变成习惯当女人......
玄机子拍桌愤起,吓得包子一勺粥喂进了郑宝尚的鼻子,玄机子眉毛被自己吹的一直飘飘,“我只当你生性纨绔,但至少心地不错还明事理,哪想你小子竟跟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一样,还敢强抢民男了!”
郑宝尚只顾着擦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玄机子已经自己叽里咕噜一个人说到了“我要把你踢出师门”,吓得他差点把粥都吸进肺里。
不能说大珠其实是男人,以防那天老药孙一见到他,连性别都不用怀疑就直接认出人了,郑宝尚苦于不知如何解释,又怕玄机子抬脚走人,饥不择食,哦不,是慌不择路的一指包子,“其实我说的是包子!!这些年来,包子为了保护我,消除歹人的防备心理,一直扮作女人,如今想改也难改过来了!!!”
玄机子回头惊讶的瞪着包子,“原来你不是太监!?”
包子:太.....你妹!我拜托你们都去死好不好!!!
李翠因为太胖了,行动不便,只能提着布袋跟在大珠身后,看她捡着纸钱,一个时辰过去了,半个时辰又过去了,李翠擦擦汗,忍不住夸大珠,“大珠妹妹真是好腰力!好体力!好毅力!”
大珠冷淡的回一句“过奖”,继续弯腰拾纸钱。
等两人收拾完,已经近黄昏,领了晚饭坐在小温泉边烧纸钱温鸡蛋,大珠看着摇曳火光,问李翠:“你觉得一个男人最怕什么?”
李翠说:“最怕没饭吃?”
大珠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以己度人啊?”
李翠不受打击,继续想,“那,没权没势?”
大珠继续鄙视,“你爹不也没权没势,不是照样吃饱睡好,生个女儿都能养成个球。”权势这种东西,四皇子迟早会没有的,轮不到也用不着他现在做些什么。
李翠不服,反问他:“那你说男人最怕什么啊?”
大珠仔细想了想,似乎深有感触道:“应该最怕心爱之人红颜薄命吧!”
李翠不屑,“这有什么好怕的,死了妻还有妾,死了妾还有婢,死了婢......百花街那不是还有一群嘛!”
大珠咋舌,“你舌头上抹了鹤顶红啊?要是平时也这样毒舌,谁还敢欺负你啊!”
李翠沉默了,她很想反驳说宫里除了郑宝尚那个无聊的,还有谁会欺负她,可这么说了,就好像她一直都故意迁就郑宝尚一样......
大珠也沉默了,因为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扮女人办久了,都不知道怎么用男人的脑袋求思考了,男人到底怕什么呢?
大珠突然觉得内急。
“我知道了!!”
天下的男人,或许不怕断子绝孙,但总是怕断子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