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奋战过, 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人,对端王这类未曾经过生死搏杀的习武者都有个不太好听的统称:花拳绣腿!
为了照顾端王殿下的自尊,他善解人意的没有戳破她对于自己武学造诣的信心, 还难得贴心的夸奖她:“习武可少不了吃苦,没想到殿下一点也不娇生惯养。”
谢逸华被他夸了之后面上笑意渐浓, 倒好似小孩子得了大人的夸奖, 既忍不住得意又想要装出一派矜持模样, 强压着喜悦的笑意, 说不出的可爱。
他忍了又忍,才没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两下。
顾氏多年婚姻心得,积累了无数实用的经验, 正愁无人继承,恰好传授给儿子:“你别瞧着女人在外面能撑起一片天,但骨子里跟孩子差不多,你要多哄着她, 夸她,对她千依百顺,等她习惯了你,再去找别的夫郎,那时候就能记得你的好,还不是回头来找你。”
燕云度恍然大悟:“哦哦,原来娘年轻的时候这么混帐啊?居然敢找别的夫郎!”
顾氏:……儿子你的关注点错了!
他是在教导儿子如何应对婚内危机,当婚姻内遭遇前来分羹之人,如何得体的笼络住妻主的心,没想到儿子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替他讨一份公道:“父亲别担心,儿子定然不会让母亲欺负了您!”
顾氏:“……”教儿子真心累!
他有点怀疑这小子多年在军中呆傻了,听不太懂人话,只能打发他走:“你还是去前厅去陪陪端王,省得你母亲一人陪着殿下,她有些烦闷。”还再三叮嘱他:“你母亲没有对不起为父,不可胡闹!”
“知道了!”燕云度将心里翻滚的笑意压下去,圆润的离开了亲爹的院落,心里暗叹:跟亲爹探讨婚姻生活,真比上阵杀敌还要艰难数倍。
——端王性格温柔随和,真不知道亲爹的忧心从何而来。
顾氏打发走了让人心累的亲儿子,立刻将温氏召了进来,两人头碰头就端王妇夫的婚姻生活讨论了一番,温氏将婚后三日听墙角的结果上报,顾氏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松开了。
“这么说,端王对云儿并无嫌弃之意?且听你的话,还很是照顾?”
温氏满腹宅斗经验目前还未派上用场,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在端王府后院从原来的守护nai爹沦落为吃闲饭的一员,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成婚次日,殿下就召了王府长史,将府内中馈交给大公子,但大公子不会看帐本……”
顾氏懊恼不已——婚前忙着儿子的思想教育,却忘了教导实践内容,空有理论指导而无实用技能:“这可如何是好?”
“正君别急,端王殿下似乎早料到咱家大公子不会看帐本,还特意抽出时间教大公子看帐本。”然后……大公子居然当着旁人的面亲了端王殿下。
饶是温氏见多识广,也万没料到大公子一向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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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后院里,燕云度领着端王殿下到了府内的小校场,拿出最小号的弓,笑微微道:“自从听说殿下射、御两课得的都是甲等,我也很好奇殿下的箭术,不如来试试?”
谢逸华看看他手上的弓,再瞄下旁边的长弓,十分怀疑他在逗自己玩:“这把弓……不会是你小时候练过的吧?”
燕云度惊讶不已:“殿下如何得知?”正是他与长姐燕云清十来岁时候练习箭术的小弓,后来燕云清战亡,家中要迁入帝京,临走之时,顾氏便将边关帅府里所有长女用过的武器都带到了京里来,陈列于府内小校场,好像终有一日燕云清会大笑着推开府门,走进小校场,舞刀弄剑,挽弓搭箭。
谢逸华猜测自己在燕少帅心里的形象大概也就比弱鸡强不了几分,这还要得益于某项运动的体验,才能多打几分。不过她却不准备说破,接过小弓把玩,目光却扫过场中强弓:“阿云在边关战功赫赫,听说箭术武艺十分了得,上次在宫里已经见识过了阿云的箭术,不知有没有眼福一观阿云qiang法?”
“有何不可!”燕云度爽朗一笑,将长袍掖入腰间,抽出武器架上长qiang,qiang尖如龙头摆尾,所过之处似有惊雷。
半盏茶之后,顾氏就得到消息,他遣了儿子去陪端王,原意是随意在府里逛逛,赏花散步,谈天说地,没想到这小子带着人直奔校场,居然练起qiang法。
“叮嘱他多少回了,婚后不要在端王面前舞刀弄枪,怎么就是记不住呢?!”顾氏都快急晕过去了:“京里多少男儿家成婚后还敢如此放肆的?”更何况他的妻主是矜贵的皇女,生的玉人儿一般,连他都有些喜欢。
顾氏带着一干仆役到达燕府后院小校场的时候,燕云度的三十六路qiang法已经结束,他将□□插|入武器架,端王拿帕子仰头替他拭汗:“阿云枪法凌厉,如有杀气,今日真是大饱眼福,那日在宫里亏得只是比箭术,若是比枪法,那帮纨绔恐怕全都要被你吓哭。”
燕云度不由失笑:“她们哪有那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