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怎么可能会乐意。
这才堵了她在家,非得看着她亲自做出来,他不时提点两句。哪怕是刚开始实在食难下咽,他都咬牙鼓励着,为的是以后她次次的真心。
想至此,宋景年心下忽然泛出苦意来,苏桃现在的手艺定也是不错了,奈何他倒是再也等不到了。
皇后见他愣愣站着,便笑着吩咐宫人又递了勺子给他,说:“月儿做的,你也尝尝。”
宋景年半晌未说话也未接过,此刻他是极不想吃甜食的。
苏皎月站着却难免有些尴尬,想接过皇后手里的勺子,她怕皇后同她一样尴尬。不料皇后倒没给她机会,见太子没反应,就自己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宋景年微微后退了些,那香味一晃却溢到鼻间,绕于唇上,然后挥之不去淡淡散开,直直蔓延进了心上眉间。
宋景年脚步一顿,有些愣怔,仿佛不可置信般抬眸。
苏皎月也愣了,看着他接过皇后手里的勺子,竟直接喂进了嘴里,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她的唇却不受控制地轻启着。
似乎过了一刻,他才终于放下勺子,动作有些缓慢,神情也迟钝了。
苏皎月不明所以,心道莫不是味道怪了,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这般无神。
皇后也没见过他这般出神的模样,便笑着说:“……许是月儿手艺太好,景年吃惯美味佳肴,却都惊住了。”
宋景年这时才缓缓扯出笑,转过头看她:“是,月儿手艺的确很好。”
他眸色很深,眼底神情同样深不见底,似黑洞,像要将人层层拢在其中。
苏皎月忽然被他看的透不过气。
她有直觉,宋景年虽然面上挂着笑,一如往常,但感觉分明不对,说不出的怪异,不是初见时的冷漠,多了分意味不明。
外头有宫人进来传话:“皇后娘娘,皇上过来了,正在外边等着,许是时辰到了。”
皇后这才理了理大衫,说:“你们同母后一同去,还是母后先走?”
苏皎月正想说要不一同去,以免误了时辰,一只温热的手掌就握住了她手腕,抬头看宋景年淡淡道:“父皇在外头等着,母后且去,儿臣带着皎月随后就到。”
苏皎月愣着想挣脱桎梏,他却握的越来越紧。皇后就点点头,带着宫人下去了。
屋子里一时间就剩了宋景年和苏皎月,还有东宫里的宫人们。
月嬷嬷识趣,带着宫人们就告了退在外面候着。屋子里瞬间更安静了几分。
宋景年还未松开手,苏皎月自然是惊呆了,茫然看他,他的手就微微松了些力,等她挣脱了,他复又牵起她掌心,紧紧握着,这一次使了全力,由不得她用劲。
他低下头来看她,苏皎月此刻受了些惊吓,眼里有着戒备,皓齿蛾眉,肤如凝脂,两颊淡粉色,似羞意,似红晕。
宋景年第一次这么直视她的脸,一直知道她漂亮,没想到竟真的这般漂亮。
另一个人倒不好受了,苏皎月心里不自在到了极点,以为他是有话要说,可他偏偏又什么话都不说。
宋景年轻笑,笑出了声,声色温柔,低低沉沉地:“我们先去宴上,待会晚了倒不好了。”
苏皎月瞪大了眼睛,被他牵着往外走,月嬷嬷等人见他们出来了,自是低头跟在后面。
他们走的急,去了殿内还是赶上了,找了位子坐下,文武百官皆在,同他们打了招呼,脸上都堆了笑意,备着厚礼,待会定是要表一番真挚心意。
内侍便进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到!”
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身玄色冕服,笑着令众人平身,宴席这才开始。
苏皎月静静坐在席位上,还未缓过神来,宋景年方才才松开手,她的手心已是一片濡shi。
面前的方几上放着溜鸽蛋、八宝野鸡丁、挂炉鸭子、苹果馒首、汆鲜虾弯子、燕窝鸡丝汤……香味缭绕,她的食欲倒不是很好。
反观宋景年,也不知是不是他母后生辰的缘故,他今日倒是心情愉悦,眉间都带了笑意,对她那是说不出的温柔。
当下宋景年见她未动筷,就移了身子过来:“怎么了,胃口不好?”
从前宋景年不爱同她说话,苏皎月便也未注意过他的声音,可现在他在耳旁低语,声音低哑磁性,很是动听,她忙朝反方向动了动才道:“……殿下多虑了。”
宋景年看着她的反应但笑不语,半晌才说:“吃吧,待会冷了。”说完就坐正了身子。
苏皎月更食不下了,以防他又过来,还是勉强动了筷,席间大臣敬酒贺寿,祝词献礼,她就未放在心上了。
宴席过后,宫里还安排了戏班子给皇后贺寿,文武百官自是退下了,皇后就带着一干妃嫔和诰命夫人去了戏台。
慈宁宫今日早起就传了消息来,说皇太后身子不适,不便赴宴。苏皎月便跟皇后告了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