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开始迟疑这文字虽是能读懂,却不常见,小满打着马虎眼,是南方老家的字体。
再过了几日,皇宫里传来了喜讯,容音妹妹有孕了!嗯,这下二姨娘该是要回来,再好好炫耀一番了。
陪着独孤信的日子过得飞快,不觉已经近了婚期,独孤信的伤,对外来说也该全好了。小满这几日呆在自家,准备着婚礼的事宜,却见得二姨娘失魂落魄的从门外回来。
小满看着奇怪,却也不愿意凑过去问她,真怕她脾性来了,会再对妙音不利。
后来小满才听得传言,容音的胎被钱欣然害了。她钱欣然自然得了萧衍的责罚,贬了妃位打去了冷宫。可容音这小小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心理落差,自落胎以来身子就一直不好。二姨娘担心得紧,进了宫去照料。容音却说,她不想做什么容妃了,她只想回郭家。可这皇室的体统,怎能轻易将皇帝的女人放回民间。
这皇宫便像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有人觉得大富大贵,殊不知大险大贵的道理亘古不变,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照样受用。唯有能放下私欲的人,才能险中求胜,而现在看来,这人就是萨敏雅。萧衍的两个妃子,一个病了,一个被贬去了冷宫,唯有剩下的皇后,继续享受着皇恩。
小满这日去独孤将军府的时候,却见得独孤信的心情大好,一问才知道,是宇文门阀来信了,信中问候并表意信若能回去,必当厚待。他这连一座藏经阁都不愿意为大梁修建,如今得了宇文泰的信件,便如此开心,看来还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当日便见得他又在印章上刻了一面,“信白笺”。
小满帮他磨着墨,见他回好了信件,便用新作的印面盖好了戳。信拿起信件,又再仔细读了一遍,方才将信件塞进了信封里,交给顾锦衣去办了。
“所以你还是要离开大梁的?”小满问他。
独孤信抬起眼来,“信的衷心已经给了宇文将军,才会随他从大魏出逃。我留在大梁,不过都是因为妙音。”
“那还真是因为我,委屈了将军留在敌国。”
独孤信一把将妙音揽进怀里,在妙音额上一吻,“妙音可愿,跟我一道北上?”
“嗯。”小满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将自己揽着的这人,终是要和自己分开的,要么他要回去他的大魏,要么小满哪天,会回去自己的二十一世纪。时间空间上的相离,仿佛就在远处招手。
隔日傍晚,萧衍派人又来询问,独孤将军修葺藏经阁的方案,是否已经有进展了。信出了门去招呼萧衍派来的顺公公。小满则独自在书房,盘弄着二人方才正在制的香珠。方才一旁的黑玉印章却忽地落地。小满觉着奇怪,无端端地怎么能掉到地上去。正弯腰去捡,手方才触碰到那枚印章,脑后便像被人敲了一棒槌,妙音晕倒在书房的地板上,小满的灵魂则从妙音身上缓缓飘了出来。
这是要走了么?小满心中不愿相信。
信正从外面回来书房,却见着妙音晕死在地上,手里正握着那枚古体字迹的印章。
信一脸紧张,试探着妙音的呼吸,还好一切正常,抱回了房间休息了半晌,妙音方才缓缓醒了过来。眼见着面前的人,妙音脑子里的记忆,在一幕幕的恢复,真正郭妙音终于回来了。而小满的魂此时则飘去了建安城的上空,游荡着看着独孤将军府里的情景。
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的。毕竟独孤信,是郭妙音的夫君,不是林小满的。
“小满!你怎么了?”古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十一世纪在向自己招手,小满的眼里却晶莹有泪。
别了,独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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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睁眼,吴馆长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似是根本就没有黑过!
“你怎么了?小满?”古老师关怀的声音,轻声在耳边试探着。
小满这才看清楚自己带着手套的双手,正持着那枚印章,目光停留在“信白笺”这三个字上。对面墙上的钟,十点十五分,比起自己和古老师进来的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前面古老师大概用了十分钟,鉴定那个陶罐儿还有小满手中的印章。那么小满穿越的时间,在现代,就该只有几分钟不到。
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抑或是得了一场大病,回来以后浑身松软,手尽然发起抖来。小满忙将手中的印章拖着,放回了柜子的抽屉里,回神对古老师道,“老师,我看好了,字体来看,该是南北朝时期通用的文字没有错。”
古老师面上仍有些担心,“你还好吧?刚才走神,走得有些久。”
小满笑着,“古老师我没事儿,就是这印章…太好看了,有点儿分神了。”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竟然裂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古老师这才点了点头,对吴馆长道,“这印章啊,我看着有□□成是真的,可还得等那古墓修好了,我再去实地看看有什么发现。还有,如果方便,麻烦老吴让人送来我实验室,过一下碳检验。”
“古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