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对肖子航小声说了抱歉,终于追了出去。
地下车库里凉气宜人,远离了宴席上那种过度涨耳的热闹喧嚣,钟轶独自走了许久,才慢慢浇息了片刻前的盛怒和反胃感。
仿若一个重度近视多年、蒙混生活的人突然有了眼镜,回想起凌煊和肖子航扭打在一起狰狞面孔的样子,分明是再熟悉不过、也曾十分亲近的恋人和老友,他竟有种刚才才真正认识他们的错觉。
钟轶还在犹豫是否就此打道回府,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此时有些不敢回头,他怕回头看到的人,不是他心想的那个。
见前面那人还在失魂落魄的乱走,凌煊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人的手。
“钟轶!”
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那一瞬,钟轶是有些百感交集的,两人不欢而散了许多次,终于在这一次,在自己与他还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凌煊主动找到了他。
仿佛图形丢失的那一块多年后终于被拼凑,他有种圆满和无憾的错觉,哪怕他们已经分手。
“钟轶,我……”凌煊开了口,却不知如何继续,只晓得站在原地傻愣着,还悄悄握紧了钟轶的手腕,好像这人下一秒就会推开他跑掉。
两人目不转睛的对视,钟轶看着凌煊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见他头发有些乱,胸口起伏未定、嘴角还挂着淤青和血渍,分明是四处跑遍才找到自己,他胸中又取而代之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罢了。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还在这里,比起从前相隔重洋、相思之甚的苦楚,已经是一件值得庆祝、被神袛福佑过的事情了。
“我车上冰箱里有冰袋,你……过来冰敷一下吧。”钟轶开口道,声音还是硬邦邦的,眼神却意外泄露了温柔。
凌煊看得一愣,半晌才低低说了一个“好”,任由钟轶引着,两人穿梭于这迷宫般的地下车库。
车库里凉爽宜人,安静极了,这刚好不过——无人知晓,无人打扰,这里只有他们,头顶的灯光暗哑摇晃,如同探险一般,心跳如擂,那种年少纯粹的快乐好似神迹清泉,重新降临在他这具疲惫的皮囊,温热的、缓慢的将他灌满。
车厢内,后视镜上的挂饰摇摇晃晃,一如钟轶叮铃哐啷的心绪,那种木质香水的味道慢慢弥漫开来,带着对方的体温,令车内的温度都升高了。他只觉得脸在发烫。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无措,他连忙找出医药箱给凌煊擦洗伤口。
“你丫看什么呢?”他用棉棒蘸了点酒Jing,轻轻点在凌煊的嘴角,见这人痴痴呆呆地看着自己,故意用棉签戳了一把他的嘴角。
“没,没看什么。嘶,你太狠心了吧,疼!”凌煊被他戳的头一晃,呲牙咧嘴道。
“这是为了让你长记性,都多大人了,还跟上大学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丢不丢人啊?”
“不丢人,为了维护信仰,怎么都不丢人。”凌煊偏了偏头,故意把脸颊若即若离的挨着钟轶的手背,道:“前男友,你就这么紧张我啊?”
这个“维护信仰”说的特有所指,他听的脸一热,赶忙避开了他黑澈的眼眸。
“滚。”钟轶被他蹭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后退一步,推开了凌煊:“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啊。肖子航到底发的什么瘟?他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凌煊迫不及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钟轶撇了撇嘴,又怕他误会,认认真真一五一十道:“当初跟你在一起前,他就有那么点苗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误会了,就装着不知道。后来跟你了,也就没告诉你这事,怕你多想。再后来,我就出国了,也没发展的余地了,哎,想想有点可惜。”他一面说一面故作惋惜道。
明明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凌煊还是当即就恼了,扭头闷声道:“肖子航估计现在还在原地发呆,你要是觉得可惜,回去抢亲还来得及。”
“明知道我开玩笑,你还这么较真,你啊……”钟轶推了他一把道。
从前他们有个口角之类的,钟轶也是这么推一把凌煊,这个动作亲昵、谙熟,两人不禁都愣住了。
凌煊的笑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收敛下来,低声道:“你这阵子老躲着我。”
“没。最近,工作上没有需要照面的事,所以没到你们公司去。”钟轶扭头把酒Jing放回医药箱,淡声道:“凌总想多了。”
“就是。”凌煊故意把他的脸扳过来,捏了捏钟轶的脸颊,道:“龙嘉褀都跟我说了,工作上有什么要对接的,你都让他去,搞得他一天24小时跟陀螺似的,累得肾亏。”
钟轶打开凌煊的爪子,严肃道:“哪有这么夸张,是他爹让我多历练历练他。还有校友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给人看到了误会。”
工作上的事归一码,两人私下相处时,凌煊就一无赖,哪里会因为钟轶的一两句话就偃旗息鼓,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