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了一声。
紧接着,更让她们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沉睡着的花苞似被唤醒了一般,一个个抬起头, 迎接从未感受到过的充沛气息,缓缓张开来花瓣。
一瓣,两瓣, 一朵, 两朵, 三朵...不消一会儿功夫,莲叶间的荷花,全部都凌然于枝头。如清冷的美人刚刚睡醒, 带着三分青涩迷茫,七分娇媚。
“姐姐好厉害。”桃儿惊奇地笑着道,声音里还带着孩子特有的清脆,满是诚恳。
碧铃颇为受用地朝她眨了眨眼:“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桃儿说到一半僵住了,面色为难,看向碧铃身后,“姐姐,那位哥哥,也是神仙吗?”
问得甚是艰难,还夹杂着几分不情愿。
“咦?”碧铃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原来是赤赪站在不远处,唇角一贯翘起,似笑非笑,红瞳银发,不知看了她们有多久。
“那个…碧铃语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早就听到桃儿的话,赤赪慵懒地大步上前,手中猛地腾起一团狐火,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獠牙,怎么看也不像举止端庄规矩的神仙,:“是妖怪,怕死的就快点走开。”
两位小姑娘被吓得面色铁青,互相对视一眼,明明害怕极了,又不敢哭出来,拉着手踉踉跄跄跑开了。
碧铃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他这随便一吓唬,比自己细心劝解,要让两人和好得更快。
往方才杏儿坐着的石头一倚,碧铃半坐在上面,抬头看向他:“好啦,把人都吓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眼看着就要回万星门,碧铃自然对他是怕不起来了,如今面对起赤赪来,倒轻松了许多。
赤赪却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兀自上前,蹙着眉头:“你真的要回去?”
“当然了,那可是我的师门,况且还有.…
她一句况且还有景弈渊在没有说出口,便被赤忱面无表情地打断:“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妖怪吗?”
“那又如何?”碧铃不解,垂首小声嘟嘟囔囔,“妖怪又不是不可以修仙。”
赤赪气急,额头青筋直跳,几乎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话:“那你没有想过万一被发现了,又怎么办?”
“那就...发现了啊。”碧铃讷讷回答,好半天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端端正正的门派,既然叫一位小妖混了进去,岂不是奇耻大辱,岂有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可是…碧铃托腮,想起总是醉醺醺的师傅,喋喋不休的莲师姐,愣头愣脑的方师兄,总觉得万星门,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于是嘴硬道:“我又没有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她本是无心之说,赤赪的脸色霎时间却变得难看起来。
注意到不对劲,想起他曾经被凌赋白追杀的事,碧铃了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二人之间陷入久久的沉默。
好半天还是赤赪率先开口:“你可还记得昨夜蜘蛛Jing说过什么?”
碧铃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也记不清那蜘蛛Jing说的话,只好仰头等他大开尊口。
“她说弱rou强食,本就是天理。”赤赪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抿,一向上翘妖魅的眸中满是沉着,“说得很对。”
碧铃这才忆起,昨夜她说话时,似乎还特意想要征得赤赪的认同,不禁了然:“难怪那蜘蛛Jing觉得你会懂她。”
“那是当然。”赤赪闲散着几步走到她身边,也倚着大石头坐下,“其实我跟她,才算是真正的同类,你这种妖,根本算不得妖。”
莫名被鄙夷了一番,碧铃好不委屈地瘪瘪嘴:“我哪里不像了?”
“嗯。”闻言,赤赪懒洋洋转过头来,一把捏住毫无防备的碧铃小巧的下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上打量到下,又在她没有发作之前一下松开,“哪里都不像。”
就连明明长得妖里妖气的,却也被自身的傻气给盖住了。
“那你倒是说说,真正的妖怪长什么样子?”碧铃不服气,反问道。
哼,长得像仙女是她的错咯。
“真正的妖怪,吃的时候要提防有人抢夺,睡的时候要防备有人偷袭,时时刻刻都担心要被比自己更强大的妖类夺去内丹,被正派修士屠杀,越是软弱,越是如此。”
“这我也经历过。”碧铃忙举手,半眯着眼盯住赤赪,双眸满是谴责。
如此说来,她还要感谢他让她有了妖生初体验。
赤赪再次不屑看了她一眼,神色轻蔑:“你生来便好运,哪里懂得这些,所以自然不像个妖怪。”
碧铃鼓鼓腮帮子不说话,闷闷埋着头,脚尖在沙土上画着圈圈。
真是强词夺理,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当个妖怪难道不好吗,想不到到头来还要被人看不起。
见他还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身边,懒散地玩弄着掌心的狐火,不禁终究忍不住疑问起来:“既然你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