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的魔女行走在荒野上。
她的身形很高,瘦削而僵硬,行走的姿态与身后跟随的骷髅骨架几乎没有两样。
不过此刻魔女的身后只跟随着两具骷髅。也被各自罩上了黑袍,三道黑影沉默地穿过空无一人的荒原。
绿色体ye的魔兽在人类大陆并不算多见,但是到了这属于魔族的领域则刚好相反。几天里她拜访过数以百计的魔兽,可惜的是没有一种符合她久远记忆里那种蜿蜒流淌的腐绿色粘ye。
这些年来她也进行过大量的实验。人类的rou体与魔兽融合是可行的,虽然会出现疯狂的排异反应,但根据选用魔兽的种类以及结合的部分,有相当一部份的人可以在结合手术后生存一段时间。
她在寻找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成为实验品、与魔兽融合的人类。现在想来当年那样的状况也正是排异反应的某种表现吧。既然如此,或者早已经像她的那些实验品一样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也说不定。
不过,预言者对此却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究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但是还活着。即使是拥有预言能力的天赋之人,也只能提供像是这种程度的情报而已。不过,这对于她而言也足够了。
多年前人类还无从得知魔族领域的存在,因此与这片领域里的魔兽进行融合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事。但既然预言如此,那么她无论如何也有前来一看的必要。况且,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如果“那个人”并非出自人类,而是来自魔族的造物呢?
隔绝人类与魔族的结界看似牢不可破,就算在十几年前的大规模开裂后也并非畅通无阻。但是,如果只从人类这方看起来是如此呢?
与人类不同,魔族的躯体几乎全由高浓度的暗元素组成。虽然拥有相似的外表,但要说起源的话,恐怕与之更接近的是魔兽吧。而这样的身体组成无疑使他们能够更轻易地穿越结界,不会受到人类破界者所面临的乱流阻碍。那么,这片人类大陆在更早以前就存在着来自魔族的访客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况且,记忆中那名男子最后消失的方向,正是魔族领域所在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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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被主人召回的实验体那么就可以解释了。不告而别的原因,离开的方向,以及明明rou体已经彻底腐烂溶蚀、却还能自主行动的理由。
同为研究者她自然很清楚。就像她自己现在所做的那样,来到一片全新的土地是令人兴奋的,而死灵法师的探求心如果要被满足那只可能通过一种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现在所谓的“活着”,也只剩下培养皿里躺着的某些零碎rou片吧。仅仅是保存着rou体上的生命而已,既不具备完整的形体,甚至没有知觉、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应。
——不过无论是什么理由,眼下的她都有必要与魔族进行一些接触。
就在昨天夜里,枯骨的魔女做了梦。
不,魔女是不会做梦的,所以应该说是笼罩整个魔族领域的特殊力场令她产生的幻觉还比较贴切吧。
所以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在自己的洞窟中央,面对着自己已经寻找了多年的“那个人”。
皮肤比印象中还要苍白,一种失去体内所有血ye后的干枯死亡的颜色。身上数不清的新旧创口依然翻卷开裂着,露出最深处半溶解的酱色rou块,像一道道咧嘴大笑的诡异血口。无知无觉的冰冷躯体静静躺在她每天都妥善清洗消毒的实验台上,表层皮肤干燥而清爽,没有任何一丝河水与腐ye曾经残留的痕迹。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景象,她只花了一瞬间来理解状况。
这状况就是她站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里,而自己一直以来所追寻的人就静静地躺在面前。
既然如此,那么要做的事情当然只有一件。
当年她也曾经观察过这个身体。不过年少的女孩对人体结构理解还不深,而拯救生命的紧急状况也容不下仔细研究的空隙。在发现男人竟然还有行动的力气后她将男人半扶半抱着拖到了自己的林中小屋,有些艰难地将对方放倒在床上时脸颊接触到了男人敞露的前胸。
shi润而柔软。像是良好的皮革制品,又像砧板上等待被切割烹饪的rou块。
手指触碰到这具躯体的一瞬间,对于这个触感的记忆被重新自脑海中唤醒。清晰而鲜明,像悄无声息浮出海面的巨大鲸鱼。她的手滑过男人的肌肤,指尖弯曲毫无阻碍地探入其上被割裂的创口。
死灵法师的双手是珍贵的宝物。Jing确而稳定,只要在指尖施加魔法的话不需要工具也能Jing确地切裂剖出每一束肌rou和骨骼。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执拗地反复抚摸着男人的创伤和表层皮肤,仿佛要将这柔软边缘的触感在脑中永久记忆。
男人身体上的伤口很深,将手指向内探去的时候可以清晰地触摸到底下坚硬的肋骨。魔女的手指Jing确而迅速地分开那些已经变得褐色软黏的肌腹,露出底下色彩分明的骨骼。她曾经解剖和拼合过无数这样的骨骼,但眼下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