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是霸道得不行。
阿诺看了卡洛斯那只黑色的眼罩,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没了的左眼,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独眼面对面躺着有点滑稽,竟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了。卡洛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笑,心里一动,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阿诺嘴里发苦,舌苔又黄又重,味道并不好,想到这个竟然很不好意思,推了推卡洛斯像铁一样硬的胸肌。
卡洛斯松开了他,嫌弃地吐了舌头,“真苦!”话毕,长手往身后的小桌上摸索了一阵,捏了颗糖就塞进了阿诺的嘴里,阿耶卡没有糖果,阿诺没说出口过,但卡洛斯知道小东西很喜欢吃,看到喜欢的人吃到了喜欢吃的东西,卡洛斯竟然比对方还开心满足,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还是在被窝下面揉着阿诺的小腹,津津有味地看着男孩吃着糖时闪闪发亮的棕色眼睛,边问他刚才在笑什么。
阿诺把糖舔到牙龈外,脸颊被糖果挤出一个疙瘩,把刚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喜欢,我?”
卡洛斯脸上揉着他肚子的手停住了,脸以可见的速度在变红,看男孩还在盯着他看,想也没想,就将被子拉高,把阿诺那张好奇地脸给埋了进去,埋了一会儿又怕把人闷坏了,掀开了被子看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等他回答,卡洛斯索性自己钻进了被窝。
阿诺看着留在枕头上的红色长发,呡着嘴里快没了的糖,恍然大悟,这国王是在害羞!
“因为我脑子有病,就是喜欢你这个又笨又呆的口吃野人,不行嘛!”
被窝里的国王终于说话了,隔着厚厚的棉被,声音闷闷的,阿诺觉得这不算回答,便想去掀被子,可卡洛斯在里头抓得紧紧的,哪里能让他这个病人掀开,阿诺想了想,便也缩进了被窝。
卡洛斯看到一张小脸也滑了进来,脸更烫了,看阿诺还想追问,捏住了他的鼻子把人提回了枕头上,自己也钻了出来,好在这时莱奥医生敲门进来了,阿诺以为是来给他打针的,没想到是找卡洛斯的。
卡洛斯下了床,脸还没彻底凉下来,把衣服又一件件穿回去,又塞了一颗糖在阿诺嘴里,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有药送来治好你的病了。”
阿诺点了点头,他明明记得,他这个病治不了了,但他想,卡洛斯是国王,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第二颗糖还没完全融化,他就又开始疼了,他看了眼床头的铃铛,又突然想起卡洛斯眼下的淤青,心想还是不要麻烦他了,便自己缩紧了身子,用力地呡着甘甜的糖果,无声地忍耐着。
忍耐疼痛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醒醒睡睡之间,回忆夹杂在噩梦中像潮水一般,来了又走。
夜深了,卡洛斯还没有回来,阿诺现在非常想念他的体温,他翻了个身,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卡洛斯的信息素,里面有着非常痛苦的情绪,他们彼此才做过初步结合,自己Alpha的这种痛苦很快也让阿诺难过起来,他心里焦躁不安,摇了铃铛,可是卡洛斯没有来。
他翻来覆去,这味道越来越浓,里面的痛苦也越来越重,阿诺终于下了床,披上卡洛斯留在这的红色袍子,循着味道去找不知为何在痛苦的国王。
夜里很冷,他整个人抖得像一片满是虫洞的枯叶,可他仍然停不下脚步,随着向信息素来源的地点的慢慢接近,他听到了龙的悲鸣。阿诺推开那声源所在的房门,看到里头烛火通明,卡洛斯维持着半龙半人的样子,被绑在一个石柱上,莱奥军医手里拿着那把他曾经见过的匕首,那是卡洛斯父亲的龙牙做的匕首,能切开一切东西,包括龙的鳞甲。
莱奥军医用那把匕首划开了卡洛斯的胸膛,比一般人要热得多的血液流了出来,在寒冷的室内冒着热气,卡洛斯痛苦地嚎叫着,止痛针成打地往他的脖子上打着,可阿诺看得出来,他还是痛得不行。
阿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捂住了嘴巴,透过那一道门线,他看到卡洛斯的胸膛像一扇窗子那样被打开了,肋骨被翻到一侧,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龙的心脏,那一颗火热的心上覆满了又小又密的特殊鳞片,他记得小艾伦在看书的时候对自己说过,那是龙的逆鳞,是龙身上最柔软也最坚硬的鳞片,保护着龙的心脏,传说只有米迦勒的金箭能够射穿这层鳞甲。
而现在,莱奥军医已经放下了那把龙牙做的匕首,握着那支卡洛斯曾经想射死艾伦的金箭,将锋利的箭头挤进一片逆鳞下,想要撬下一片来,可拔下逆鳞的痛苦对龙来说比死还可怕,阿诺看着卡洛斯痛得仰头大叫,龙鸣撼动了整座石殿,身上的鳞片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迅速地从四肢末端爬遍了卡洛斯的全身,眼见着就要将那打开的胸膛也覆上了,莱奥突然喊道。
“你难道不想治好他的病了吗!忍住啊!陛下!”
卡洛斯听到这话,身子一僵,獠牙咬紧,生生地用自己地意志将鳞片又退了回去,重新露出柔软的皮肤,让莱奥继续下去。
阿诺明白了,卡洛斯说的药是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将那扇沉重的木门完全撞开闯了进去,从莱奥手里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