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暰“嗯”了一声,“回头我打探打探。”彭霄翊精明敏锐,记人识人自有一套,刘暰信得过他。
彭霄翊淡淡地笑着说:“今儿晚上和几个师兄吃饭来着,瞎聊呗,学医……,嘿,咱那分数考进去的,本硕连读七年,奖学金不弄个大满贯什么的可还行?再说我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学医这一行的事儿,我也不是不愿意学,我家就吃这碗饭的。我跟我哥,肯定得一人学医、一人学药。我哥,他是真的好那些动植物什么的,深山老林是他的爱,他不爱跟人打交道。”
谭铭浩吐出长长的一串烟雾,“要清场呢,是晏晏要玩儿。他说他必须得玩儿,咱们随意。我和小禽玩儿不玩儿无所谓,我俩刚劝他半句,他就急眼了。”
刘暰面无表情地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着酒杯。
刘暰也笑了,知他不愿再多聊这个话题,便插科打诨道:“是得发展,下个月你生日一过,赶紧把那公司注册了,你说你怎么不一月份出生,这耽误十个多月,我他妈一想我在宴州过的那日子,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刘暰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了。
刚才那五个女公关是陪着三人喝酒调笑,现在谭铭浩撤了过来,便只剩常清晏和闻琴被莺莺燕燕包围着。
见谭铭浩点了一支烟,刘暰嫌弃地推了他一把,“你丫能不能少抽点儿?熏我一身的味儿不说,你那是肺管子还是烟囱?”
谭铭浩喝了口酒,又道:“本来我姐和我姐夫都走了,他俩明天一大早有事儿呢,又被我妈叫回来了。我妈加我姐,这就是最好使的了,两位女同志连哭带闹的,我外公和我爸,不仅消停了,还得反过来哄着。嘿再看我,我就是那池鱼,事儿不是我挑的,我还怎么都行,完了就我挨骂最多。”
刘暰拍拍彭霄翊的肩,“你丫到底最想学什么?”
即使是死党,也不可能知道彼此全部的心事。刘暰和其他几人一样,一直以为彭霄翊受家庭熏陶,就喜欢学医,此刻才晓得,他和哥哥都放弃了自己的第一意愿,学医还是学药,两人分配着来。制药集团那边,哥哥能主持领导着研发也算够了,至于那一堆堆的医院、疗养院、养老院,还有其他的生意,就得靠长袖善舞的彭霄翊了。
刘暰和彭霄翊早都看到了常清晏左右臂膀各偎着一个艳女。
三人静了片刻,刘暰率先把这一篇暂且翻过,问彭霄翊:“今儿你来的时候,遇到我大伯的特助,他和什么人一起呢?认识么?”彭霄翊多年跟在长辈身边,看他们行医,也陪着迎来送往。在玉阑这地界儿,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基本都和他家医院打过交道。
“大尾巴狼!”
彭霄翊露出少有的叛逆形容,轻笑一声,淡淡地道:“王八蛋才谈恋爱。”
彭霄翊家和其他四家有个相同点:事业根基在玉阑市,生意遍布各地。彭家几代人都是搞中医药的,而从彭霄翊的父亲起,开始尝试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彭霄翊跟着祖父两代学了十几年的中医中药,现在开始学西医,往后的路,早已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被家里,被自己。
一,过去的两周是军训期。刘暰今晚一见到彭霄翊就察觉到他心情似乎有点不大好,此时听他极罕有地发这种牢骚,便知他心情不爽是和学业有关。
谭铭浩痞里痞气地笑着对俩人说:“我也不想啊,我容易么我。我爷爷
彭霄翊笑着啐了刘暰一口,跟着哼唱了半句,拿了个骰子远远地掷到谭铭浩的身上。
谭铭浩道:“甭提了,今儿晚上没听到一句有用的。我们学校军训是一个月,老爷子今晚看见我军训照片了,又跟我爸闹起来了,说要让我本科毕业之后去当两年兵。我无所谓,我爸不乐意,反正也是喝高了,说老爷子瞎胡闹,还上纲上线地,说公安队伍需要刑侦人才如何如何,俩人就这么急赤白脸地杠起来了,把我妈气得。”
彭霄翊笑道:“没什么最不最的,爱好多了去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谭铭浩抬头一看这边的眼色,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坐下,就近拿起一个筛盅,把骰子全倒在自己手里,隔着刘暰,撒花似地都抛洒在彭霄翊的身上,缓缓道:“晏晏和小隋,真要闹掰了。”
接着刘暰又问谭铭浩,这次他外公来玉阑,有没有无意间透露什么“有趣”的消息。所谓有趣,其实是有用。跟长辈们一起吃家宴,酒过三巡,偶尔能叫谭铭浩听到些消息。涉及安全涉及机密的消息肯定不会有,但其他的,比如一些举措动向,能比别人知道得更早些,哪怕早一天、早一小时,都极可能是巨大的优势。
“不认识,但应该是贵客。”彭霄翊提了一个略偏僻的地名,告诉刘暰,听口音,客人八成儿是那里的人。
刘暰和彭霄翊深知谭铭浩在长辈面前特别能装,想想他那五好青年的演技,俩人捶了谭铭浩几下,骂道——
刘暰话音刚落,便瞅见会所的“公关经理”进到了包房里。这妈妈桑是个风情妩媚的熟女,进门就奔着常清晏和闻琴去了,可见是被招来的。
“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