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惜红衣】(二)</h1>
得逃。
宁挽晴趴在罗郁膝头上,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喟叹,耳畔听得一串丁铃当啷的响声,帘幔被微风吹起一角,繁华盛景便露出一隙。
不过,景色这么好,逃也不用这么着急。
脑中模模糊糊一个念头,黑狐狸被撸困了,眯了眼就要睡去。
“公子。”
听得有人进来,低声奏禀,宁挽晴费力地抬了一只眼皮。
罗郁勾弄着狐狸耳朵,有一搭没一搭的:“如何?”
“查清楚了,朝中军权分崩离析,现是宫中禁军同神策军的抗衡。”
罗郁仍是懒洋洋的,目光始终落在宁挽晴身上,拨弄他系到她后肢上的小铃铛:“神策军,就是当年造反的那一支?”
“是。”
“兵权呢?”
“据说左右神策军各有一块兵符,一块在丞相手里,另一块就在枢密使手中。”
“底细?”
“姓秋名怀静,科举入仕,当届的探花郎,原在翰林院做编修,本该被分发县令之职,因其族妹入宫为妃的缘故直入中央朝堂,在枢密院几年一路做到如今的枢密使。”
“秋家人?”罗郁静默一会儿,倏忽一声冷笑,“济世救民的医者,怎得也留恋这欲望凡尘了?不过,听说那族妹倒是没做成妃子。”
他适可而止,多余的话一句不讲,思索半会儿又问:“这人有弱点吗?”
“……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弱点,这人长袖善舞,两袖清风,不营私不站党,贪污纳垢一事从没沾过,属下还没抓到什么把柄。”
“哦?竟还是个君子?”罗郁语速缓缓,“却不知是不是假君子。”
半跪的人迟疑一瞬:“如果非要说什么弱点……坊间传的是,此人,此人有龙阳之好。”
宁挽晴耳朵“啾”地起来了。
罗郁愣了愣,哑然失笑:“旁人喜断袖,同你什么干系,你不还是只母狐狸?”
老子是母狐狸怎么了?还不许别人喜欢看男男啊!
宁挽晴不搭腔。
“他现在在何处?”
“自家府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轿内重新恢复寂静,罗郁指尖摩挲着薄薄的一层毛茸茸,神色若有所思,半晌蓦地开了口:“丞相那块兵符,我已经偷出来了。至于秋怀静的那块,大概就在他府上。”
他笑了一声。
“灵帝身上也留着罗家的血,可他到底是长公主的儿子,是个外姓,要拿我这个正统太子爹爹的位置,本就是不应该的。三十万的神策军替我养了这么多年,也该还给我了不是?”
宁挽晴听得稀里糊涂。
她对感兴趣的事十分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事是万万不会上心的,此时就是不懂也不好奇,小打了个哈欠,权当他碎碎念,爪子在他腿上拍出个舒服的位置就要睡。
“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了,还要委屈姑娘拖延时间了。”
嗯?
罗郁这是有病吧?哪里来的姑娘?
腿间小小的一团没有动静,罗郁也不恼,唇间笑意依旧把黑乎乎的小家伙抱起来:“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嗯?!
这是在冲她说?
宁挽晴傻在原地,这人,这人难道……不会不会,她可从来没在他面前变过人身,而且眼前的人也绝对不是个异族啊!
罗郁瞧着一脸蒙圈的小家伙:“我听说,狐妖族有黑狐,天资聪颖,独一无二。放眼天下,宁朝的黑狐狸恐怕也就那么一只吧。”
宁挽晴:“……”
噫!是她太蠢了!
要逃!
宁挽晴上来就要咬他手背,被罗郁撤手,小狐狸身形敏捷,正要奔出窗子,却听罗郁在身后悠悠道:“你脚上有缚狐铃,不怕我找不到你。”
——啪叽。
宁挽晴摔在了木板上。
脚下丁零当啷响个不停,宁挽晴欲哭无泪,后肢不停地乱蹬,奈何铃铛稳稳当当挂在腿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个老谋深算的混蛋!
狐狸自己是拿不下来缚狐铃的,宁挽晴泪眼婆娑地望着另一串铃铛在罗郁手里响个不停,心里已经把罗郁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妈的,这种类似于召唤技能的玩意当初天府是怎么想出来的,狐狸一族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招惹了天府,连累他们连自由都没了!
宁挽晴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下一秒,她蔫蔫地掀了眼皮:“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罗郁以肘撑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比宁挽晴这个正经狐狸身的还要狡猾:“你刚刚不是听见了吗,秋怀静有断袖之癖。”
“……”
“还不懂?”
宁挽晴眨了眨眼:“所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