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爪子踢开</h1>
她在心底猜测这只鸟的种类大约是老鹰一类的猛禽,因为它是在悬崖峭壁上筑巢的,同一个山壁上还生活着几窝普通大小的老鹰,按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那些应该被称为“低级种”。这是一座绝无可能靠手脚攀登的岩石山壁,垂直于地面,高逾百米,底下是浅水的河滩,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黄绿色小树丛和野草,除此之外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稚叶被放在山洞口处一块凸出如露台的大岩石上,缓过喘息后,她在萧萧风声中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不由得双腿发软。
黑羽用一只爪子扯下她身上那件宽松得不像话的衣服,扔到了悬崖下面。
“要和我交配,至少不要带着有其他雄性气味的东西。”
“你说得对。”稚叶点了点头。她并不可惜那件衣服,只是想到之后又要过上终日赤身裸体、毫无尊严的原始生活,作为一个来自文明社会的人类总是会心怀抵触的。可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他的手里,她能怎么办?扔了就扔了吧,被他扔下去的不是自己,她就该庆幸了。“我可以在这里睡觉吗?”她指着面前铺着被褥的圆形鸟巢问他。
这个山洞比白狐带她去采绿髓草时住过的那个山洞宽敞得多,也干净整齐得多了。毫无缝隙的坚硬岩石内壁显然经过人工的开凿和打磨,已经相当接近一般屋宅墙壁的平整程度了,一眼看去虽然还是石头本来灰扑扑的颜色,仔细一看却没有任何的灰尘,是个十分牢固的住所。
他看了她一眼,金色的双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稚叶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一头扎进这个鸟窝里,不一会儿就睡意朦胧了。纵欲是很舒服的事,但也太消耗体力了,不好好地睡上一觉回复Jing力,之后可应付不来这只鸟人,她可不想死在床上。为免睡到一半被拎起来扔到悬崖下面,稚叶缩到了鸟巢的边缘,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他。
由于山洞位于山壁的高处,周围没有更高更大的掩体,呼啸的风声一阵又一阵,尽管鸟巢睡起来出乎意料的舒适,她却被吵得睡不安稳。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被子里是安静了不少,但也闷热得厉害,她翻来覆去,“咚”的一声撞在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上,她想也没想,下意识蠕动着爬过去,把整个身体窝进了那个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舒适港湾之中。
黑羽抬起收起的翅膀,把翼尖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这只全身赤裸的雌兽刚刚从被子里钻出来,自动自发地爬到了他的两腿间。关于她生性yIn乱的传言,他已经从青蛇和白狐那里得到了证实,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她靠近过来的举动也许是想要做些什么来挑逗自己,加之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些许和蝴蝶交配过后气味,初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随着吸入这个气味的次数的增加,渐渐的他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伸出脚,一爪子把她踢回被子堆里去。没想到过了片刻,这只不安分的雌性又爬了过来,并且用细细的双臂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还把脸贴上来蹭了蹭他腿上的绒羽。在以往的发情期里,雌鸟们对他的挑逗往往直接且露骨,相较之下,这只雌性只是抱一抱、蹭一蹭,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把这种幼鸟亲近父母一般的举动和交配这回事联系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抬起翼尖碰了碰她赤裸的背部。
羽毛是和头发一样的东西,并不具有触觉,只有在受到牵动时才会向rou体发馈所触之物的信息,质地是坚硬抑或柔软——仅限于如此粗糙的认知。所以当他自傲的强健飞羽从她背部那片不太平整的疤痕上滑过时,那些微的阻滞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约是因为伤疤被触碰,勾起了半睡半醒的雌性关于受伤的记忆,她皱起眉呻yin一声,把纤细的身躯蜷缩得更小了。
如果是刻意为之以试探他的反应,这可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可笑伎俩。
因为稚叶是从下午开始入睡的,醒来时正好是半夜。山洞里有个不算太亮的光源,来自于靠在另一边墙壁前面作为桌子的方方正正的石板上,她坐起身来,发了一会儿呆,辨认出桌上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东西是蝴蝶给她的夜光石吊坠。意外的,那只黑色的大鸟并不在这里,——难道是夜行动物?呼呼的风声断断续续,习惯之后她竟然觉得伴着这样的风声应该很好睡觉。可她已经睡了很久了,久得肚子里的那点食物都消化干净了。
她一边吃着从桌上拿来的水果,一边坐在洞口前的大岩石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静静地望着悬崖下面的河谷。她的夜视能力不是很好,加上月光清淡,并不能看到什么动人的景色。白天时她看过这片浅水河滩和遍地的岩石,一切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她就不相信月光会有什么了不起的魔力,能给这种无聊至极的景色增添什么趣味,——既不是花前月下,和赏心悦目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是,就因为在这毫无风情可言的夜色里发现了某个身影,稚叶改变了吃完东西后马上爬回鸟巢里继续睡觉的主意。
河水潺潺流去,河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有个黑色的身影。
稚叶把从洞口边扒拉到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扔下去,“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