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古堡戲語(九)外出</h1>
隔日,琳達一早就找到了艷決。
艷決當時正端著柏蘭用完的盥洗盆站在樓梯口,琳達堵住了路。
「可以麻煩妳幫個忙嗎?」琳達面色和善說。
「什麼事?」艷決問。
對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打開裡面是滿滿的通用幣,接著另一手拿出一張捲起的布紙,她說:「幫我照著這張紙條上的藥材,幫我去藥局買藥。」
「我外出必須先跟老爺報備。」艷決回。
「當然。」她沒有任何不悅,「我覺得老爺沒有理由會阻止,我先將東西放在妳這了,妳報備完就可以直接出門。」
看著遞過來的錢袋,艷決沒有伸手,她說,「帶這麼多錢在身上,我一個女生擔心護不住,到時候我會找個男車夫或者你們戲團的成員跟我一起去,錢就等一切就緒後再跟妳拿吧。」
琳達忽然笑出聲,「我對妳並沒有敵意。」
艷決愣了片刻,她的拒絕,只是下意識的堤防,對於琳達也沒有敵意,也不知兩人的敵意應該從何來,所以她回,「我也是。」
「那就等妳報備完,直接找拉姆斯吧,錢我會放在他那邊。」
「好的。」艷決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說著。
老爺果真沒有攔阻,順便還給了艷決一些錢,讓她添置些新衣,說是為了之後戲劇準備。
艷決是在花園中找到拉姆斯的。
朝陽灑落在一片花海之中,薰風吹拂,遠方青翠的枝葉如chao水般由遠而近的擺盪,彷彿看的到風的身影,它嬉戲於自然間,穿梭於人群裡,隨著艷決蓬鬆的裙襬被吹起,拉姆斯烏黑的髮絲也在空中搖曳。
身穿純白上衣及深黑長褲的他,架著畫架一心一意的繪畫著,並沒有發現艷決的到來。
「抱歉打擾你了。」艷決從他身後靠近,停在一步距離的地方。
「沒事。」聽聞聲響,拉姆斯放下手中的畫筆及調色盤,「我剛好也有事情要外出,可以一起出去。」他笑著答。
畫布上的畫,還只是雛形,但可以看的出光彩明豔,一切生意盎然的景色。
猛然的,艷決想了與之對比的另一幅畫作,之前看到的那幅,黑與紅構成的作品。
「三樓偏房掛的那幅畫作,也是你們去過的地方嗎?」三樓也是戲劇表演的場所,偏房已經布置成了貧民窟那的場景,是艾諾失去工作後會住的地方。
拉姆斯看向她,臉上的笑意不減,但艷決總覺得周邊有哪些地方不太一樣了。
「那是孤兒院。」他說。
除此之外,拉姆斯沒有多做解說,他抬手將畫布及器具搬到屋內,在裏頭,還有一個小行囊,他將它背到身後,然後用詢問的目光打看艷決。
「妳的行李呢?」他問。
「什麼行李?」艷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逗樂了他,拉姆斯答:「我們這次去,光是來回的路程就會一個禮拜。」
艷決根據原主記憶,最靠近的都市,來回只需要一天,所以她根本沒有準備換洗的衣服。
「妳認識琳達給的藥草嗎?那些東西,只有在位於海港附近的繁華都市才能買到,而且戲劇也快開演了,我需要請一些傭兵,確保之後入場觀眾的安全。」拉姆斯解釋。
隨著航海時期的盛行,都市的重心,也從內陸轉往海港,艷決很快的明白目前的情況,著手準備行囊。
說是行李,但也就是走回房間,領幾件女僕裝就能完成的事,她根本沒有其他款式的衣服。
兩人很快的坐上馬車,準備離開莊園。
拉姆斯在前方駕駛馬匹,艷決則坐在車內,兩人中間有扇窗口可以交談,往常會用簾幔遮擋住,但拉姆斯將它拉了起來。
「這段路程就麻煩你了。」艷決看著拉姆斯寬厚的背脊說著。
「等我們到第一座城,我打算請一個車夫。」拉姆斯輕笑,喀拉喀拉的馬蹄聲,伴隨他們離開古堡。
一路上,艷決第一次知道,莊園的佔地如此之大,當時,遠遠的可以看到幾棟矮房,她還以為這只是同個村莊的住家,沒想到,全都是老爺底下的隸農。
驚訝的是,老爺的莊園,在這個社會裡,算是極小的領地,除了前頭的觀景園及後方的花園外,其餘皆是農地,艷決透過車窗觀看汗如雨下正在耕作的隸農們。
隸農們身材黝黑壯碩,唯有一個走在馬車旁邊的不太一樣,她是個瘦弱的女人,推著推車,艱難的在泥地上行走,車輪因為坑坑巴巴的路面,難以直行,搖搖晃晃的她正在運送物品,原先白皙的肌膚也被豔陽曬得通紅。
艷決認得她,她是先前在古堡內工作的女僕之一。
「在這封建的社會裡,就連僕人跟僕人間也有階級之分,隸農原先還是自由人也就是平民,是沒有賣身契在身的,他們不願與奴隸在同一個位階,更別提曾經待在古堡內不用承受日曬風吹的僕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