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尖叫一声:啊!!!!
她两眼一翻,向下倒去。
“菲菲!”
耳边传来了程家阳的呼声,然后乔菲彻底晕了过去。
乔菲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巨大的海洋里,头顶上没有天空,脚下没有大地,四周无人,无光,无鱼,只有她孤独地被埋在这空旷而辽远的深处,被整个世界遗忘在了角落里。
“菲菲!醒醒!菲菲,快点醒来吧。”
冥冥中,仿佛有一个人,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
是谁在叫我?
还有谁能叫我?
我已经一无所有,,
是谁?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谁?
那声音由远至近,由模糊变得清晰,透露了无数焦急,担忧的情绪。
是家阳!
是家阳!
乔菲猛的睁开眼,不看也不问,循着感觉就狠狠地抓住了那个声音的来源,歇歇斯底地哀嚎道:家阳,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妈妈!妈妈!我要我的妈妈!
眼见乔菲醒过来,程家阳那根绷的紧紧的弦总算是稍微松了下来,就刚刚乔菲晕倒的这几分钟,他后背的衬衫已经着急地完全湿透了。
乔菲恸哭了很久,直到每一分力气都被耗尽,连呼吸也跟不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气,凄厉的哭声在走廊上回响,下下直戳着程家阳的心脏。
乔菲没醒时,他焦急万分,乔菲醒了,他更丝毫不能安心。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袭击了他,他看着乔菲这样痛,却无能为力。
到最后,乔菲已经神志不清,眼神茫然地漂着,嘴里机械地重复着:我没有家了,妈,我没有家了,妈妈,妈妈。
程家阳两眼充血,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他根本什么都帮不了,只能用尽力气地地抱住她,力气大到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仿佛这样就能替她承受这份痛一般。
他把乔菲从地上抱起来,抱回病房,把乔菲放到病床上。乔菲已经累极,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可还是眉头紧锁,沙哑地嗓子不断地哼着模糊的气音。
程家阳和高家明商量后,给乔菲打了一针镇定剂,随着针管的液体缓缓推进了乔菲的身体,乔菲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沉沉地睡去,可是手里还紧紧抓着家阳的衣袖。
程家阳等着乔菲睡熟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袖子从乔菲的手中抽出来,给她掖紧了被子,走出了病房。
高家明站在门外,脸色黯沉。
作为一名医生,高家明已经见惯了医院里的生生死死,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眼前,亡命于他的手术刀下。这个人是乔菲的母亲,更是他的病人。
为医者,救死扶伤,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挽救不了她的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手术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用这样一种残忍而直白的方式,来告诉他:他是个医生!他握的是手术刀,更是人命!
高家明没办法忘记那个场景,想到这儿,他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家阳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却没说话,默默地抵着他的肩头给了他一拳,此时无声胜有声。
高家明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半晌,他才低声道:帮我跟乔菲说声对不起。
程家阳:这不是你的错,,
高家明摆摆手,看向程家阳,眼睛里似有烈焰在灼烧,但他克制地闭上了眼睛,想了一刻,他按下那团火焰,慢慢道:家阳,你好好照顾乔菲,
说着,他停了一刻,才又开口,他说得极慢极慢,好像在做什么极度痛苦的割舍。
他道:从今天起,我退出。
说完这句话,高家明拍了拍程家阳的肩膀,低头快步离开了。他极力走的很直,但肩头却耸了下来,好像上面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程家阳知道,那是医者的责任。
程家阳目送高家明离去,心头却无比沉重。他宁愿高家明一直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继续和他竞争乔菲,也不愿看着如今这幅局面。
等乔菲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当稍微找回了点理智,她就不再歇歇斯底地疯狂哭闹了。
除了她实在忍不了,她一向不爱在人前哭闹。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哭有什么用?
咬着牙,把泪咽回肚子里,撑出微笑,对任何的困难说:我绝不认输!
这才是她的态度。
不认输,爬起来!这么多年,乔菲就是靠着这股劲,才能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迎难而上。
不完整的家庭,她不在乎;
生活的幸苦,她受得住;
退学的无奈,她释然;
同传的障碍,她克服。
没什么大不了,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不哭,不闹,继续前行,已经深深地植入了她的血骨里,成为她面对任何苦难的第一反应,成为她改不了的习惯。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程家阳正趴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