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救与被救者</h1>
“走走走,咱们这不招人不招人!”御春堂的伙计嫌弃地扬手,半推半赶地把谢知非催出门去。
谢知非被门前的石阶绊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回头一看,那医馆的大门已经嘭地一声关上了。
谢知非郁闷,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看到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扬脚就把石子往远处狠狠地踢开:“连个扫地的小厮都要识得辨别药材,你们咋不上天呢!”
小声唧唧地嘟囔着:“唉……其实可能就是看不上我,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打发了去。虽然我以前上学不怎么认真,可好歹也是识得些书文,还通过了老张头的结业考试了,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吧!怎么在你们一个两个眼里就像文盲似的……”
谢知非挫败地蹲下身:“啊啊啊啊,找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一家肯要我!”叹了好一会儿气,又无奈地站起身来:“再去找另一家吧……”
这时她的小肚子不适时地咕咕响起来,催命鬼一般闹腾。谢知非苦恼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近来草樱染上了风寒,头疼得厉害,谢知非心疼她得紧,不许她硬撑着工作,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收入,只能靠家里的存粮过活。
她们好久都没有尝过rou味了,现在又吃紧,只能一天两碗稀粥撑着。谢知非为了让草樱赶紧好起来,把自己的份量也分给了她一半。
小姑娘边走着,小脑袋里想着以前家里大厨老王做的的鱼羹,将鳜鱼或鲈鱼蒸熟后剔去皮骨,加上火腿丝、香菇、竹笋末、鸡汤等佐料烹制,成菜后,色泽油亮,鲜嫩滑润,味似蟹rou。还有她和小伙伴们最爱的叫化童鸡,用烂泥将鸡涂包起来,放在石块垒成的“灶”上拾点干柴煨烤,过了一会儿,泥干鸡熟,鸡毛脱落,顿时香气四溢,她以前和郭二娃、狗子、耗子在山里折腾完都要去村口老黄家偷上那么两只鸡来大快朵颐。边想着,小姑娘的哈喇子都要淌出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谢知非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小巷,巷里坐落着几座雕梁画栋的青漆小楼,似江南宅院,白墙黑瓦。阁楼上挂红披彩,门楣上一处黑色楠木匾额,上用正楷书写着春华楼三个大字。现白日大门紧闭,谢知非凑近了木门上侧耳倾听,仍能听到里面丝竹管弦之乐和男女嬉笑推杯换盏之声交错,好不热闹,便是那青楼烟花之地了。
一个身材婀娜,朱唇云鬟的一女子推门而出,扑着一细绢纨扇,靠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她道:“小公子,可是来这寻欢作乐的?”
谢知非见着这漂亮大姐姐竟羞窘得不知如何出声,双手无措地挥动:“不……不是!”一慌张,迈着那小短腿赶紧跑开,到了看不见人影的拐角处才堪堪停了下来,拍着胸膛喘着气。
“呀,一慌张,竟忘了问那大姐姐招不招小工了。”谢知非有些懊恼:“真是没用!”
但是,那是好美的人儿啊。谢知非摸摸自己的小脸蛋,想起刚才遇见那女子一袭似火的红衣,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笑一颦间风流蕴藉,怕是自己怎么打扮都比不上的。
还有那束素的纤腰,简直盈盈一握,细如杨柳,谢知非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腩,用力地吸气收腹,又坚持不一会儿便摆下阵来。
哎,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她以前在云河镇的时候怎么就没一点觉得自己胖的自觉呢?
可是谢知非记得她的娘亲教诲过她,这世上有两处地方是女儿家万万去不得的,其中一处便是这青楼烟花之地。
“青楼里的女子都是些可怜的人儿,她们是迫不得已才沦落至此的。可你要记得,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死也不得进那处的。”娘亲如此是说。
想起适才的女子,谢知非心中怜悯之意泛起。
“谢图南,那青楼之地是干什么的呀?”好奇宝宝谢知非不懂就问,舒服地赖在谢图南的床上打滚。
正在投入地书写功课的少年闻言手中的动作一滞,背对着谢知非看不到的小脸蹭地窜上一团绯红,谢图南有个小毛病,他一脸红耳朵根也会跟着红起来,藏也藏不住。“我不知……”
“哎,说书里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去青楼寻欢作乐的吗?你怎么不知道?”
毛笔尖的墨水凝结滴在纸上化开,少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只神色慌张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又没去过!大…大概,就是男子和女子睡在一起的地方吧……”
“睡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呀?他们为什么要睡在一起?”谢知非紧咬不放地追问。
“嗯……睡在一起,就能够生孩子,他们为了要生孩子才睡在一起的。”谢图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可我和你也经常睡在一起啊,为什么我们不会生孩子?”
谢图南的脸更红了八度,像个温热环境中就快要融化的苹果糖一般羞渐欲滴:“非非啊,你还没有长大,是不能生孩子的。”
“那是不是我长大了,跟男的睡在一块儿就会生孩子了?”
谢图南还哪有心思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