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也有点不太开心,一直扯着谢必安的袖子嘟嘴。
东陵冥君和夜合神君正坐在太阳神车中等着,太一神君被夜合神君扯过来当了一次车夫,俊朗的脸上显然是十分的不耐烦。
几人也没有耽搁,上车之后就前往了冥府。
路上,溪山这才撅着嘴道:“长安哥哥,我以后还可以再见到阿寻吗?”
“可以呀。”谢必安笑了笑,“但是海又现在帮你掌管了两界山的事物,开始正式接手冥府的一切差事,你想要找仙寻玩的话,就必须要有自保的本领,还要记得路才可以。”
“自保?”溪山一愣,迟疑了一瞬,看了看周围一圈,把嘴巴贴到了谢必安耳边轻声道,“长安哥哥,在瑶池的时候,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我好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一样,我想到自己从前的样子,想到了我一直坐在招摇山底下的石块上面看着整片西海……还想到了很多,但是我一时间说不上来了。”溪山苦恼的摇了摇唇,“但是我好像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呀。”
“看来那些记忆都是很温和的,”谢必安轻轻的摸了摸溪山的头,“那你想起了海又吗?”
“想起来了。”溪山用力的点了点头,“海又的名字是我取给他的,他是西海泉眼之中最漂亮的一滴水Jing,我想让他变成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送给了他,之后作为西髓的那一个我,就消失啦。”
“你觉得你现在没有变化吗?”谢必安眨了眨眼,摸了一下溪山的灵窍。
……和平常比起来,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
溪山摇摇头,确认道:“我觉得自己变得厉害了。我先前还害怕,我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但是现在就好像、好像……”他像是想不出要用什么词语形容一样,半天才突然眼前一亮,“就像是,我昨天忘记了两界山的令牌放在哪里,今天又想起来了一样!感觉有一种意外的开心。”
这种比喻……倒也通俗易懂。
谢必安这才放下了心,把溪山的手腕露出来,让和他在同一个小厢内坐着的扶颂给他看了看。
“他没有事情,一切都很正常。很难想像,溪山居然是古神西髓……”扶颂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担心晚上会有妖怪爬上两界山把你吃掉啦。”
溪山红了红脸,嘴硬道:“都怪阿赦哥哥吓我,不然我才不怕呢。”
*
太一神君的马车速度是最快的,一天之内便可以将日暮彻底拉开,到冥府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将他们几个都放到了地上,太一神君这才火急火燎的驾着车又跑了——阿丑被月老又丢回了太一神殿,指不定这会儿又啃了什么东西吃呢。
目送着太一神君离去,几人这才找了一条隐蔽的路,为了以防万一,还加上了迷惑用的阵法隐身。
他们这么多人,被谁看到了都不好。
尤其一直都被夜合神君抱着的那条变成紫龙样子正在沉睡着的东陵,是更加不能让别的谁看到的。
孟婆此刻还在孟婆殿中等着,玄雀进去通传的时候,谢必安就猜孟婆大概在休息,果不其然,孟婆洗漱过后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婆婆。” 扶颂上前行礼,孟婆笑着受了,随后又向离烨微微屈膝,被他赶紧扶了起来。
“你们都来了,那就好了。”孟婆的眼睛弯弯的,“夜合神君,东陵现在身体如何了?”
“没有大碍,只是若想要彻底解决,必须要将龙筋抽出来。”夜合神君怀中那条睡的昏天黑地的紫龙翻了一个身子,露出了肚子上相对颜色比较浅一些的鳞片,四只龙爪还在不自觉的晃动。
从前因为龙筋即便是抽出来也无处安放,从来都没有人打过封印的主意。
现在时机到了,自然就可以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玄雀就让玄织去请了溪城、长歌。
他们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的黑下去了。
冥府的地面,路边都出现了四处闪着荧光,像是直接点缀在花朵上面一模一样,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东陵也正好醒了,懒懒散散的正在夜合的怀中打着哈欠,还是龙身的样子,并不想动弹。
夜合神君扯了扯他的龙角,“阿陵,起来。”
“……哦。” 东陵这才慢吞吞的四肢并用的爬起来,变成了人身坐在夜合身边的椅子上,依然是困的不得了的样子。
“既然人都齐了,那你们就说一说,想要怎么做。”孟婆一笑,看着终于打起Jing神的东陵,笑了一下道:“只是还是要做好把握,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担心,我在这里给你们守着呢。”
谢必安抿唇一笑,将视线投向溪城。
溪城会意,将乾坤鼎放在了桌上,说道:“帝修公子还在炼制佛骨,我前些日子又想了一下,我父亲他们虽然被困在里面,却也正是让那些妖魔不敢冲破封印的一道枷锁,他们在的地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