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妨直说。”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左右逢源的打算,一面帮助太子,一面又想把前朝的血脉握在手中当筹码。
乐至回头看了一眼颜玖,颜玖如今的身份是许策的妹妹,出嫁之前绝不可能随着他搬到侯府去。再加上太子大婚在即,婚事都该避让,要是他现在离开,颜玖一个人留在许氏也绝对不行。乐至笑了笑道:“阁老说笑了,我并没有辞去主簿一职,自然应该是留在许氏的,只是许阁老可否赏个脸,让我住处附近的隐卫离得远些。”
许策嘻嘻地笑着给乐至和颜玖各夹了一筷子菜:“有乐主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乐至也拿起筷子,突然插了一句:“许策,太子并不算聪明。”
这一回没有敬称,是以安国侯或是景乐这样一个对等的身份,在拉拢许策。
许策闻言笑了笑:“阿乐不明白么?正是因为太子他不够聪明,所以他才是一个好人选。”
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白,他要扶持的就是一个不聪明的君主,这样实权才会落入以他为首的三阁手中。
“不过阿乐,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完全不同。”许策想了想,又笑,“最起码,我也不希望卢皇后再这么闹腾下去了。”
乐至勾了勾嘴角:“只等太子大婚之后了。”
☆、史书之外的时候
大越二十年末,是大越开国以来三阁五寺人事交替最为频繁的一年。政局动荡,风云剧变,其中多少艰辛,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博弈,皆只能由亲临者来一一体会,再无从思量。
而汗青史册,留给这几个月的笔墨,也并没有比其他年份更多:
大越二十年
十月初,石丞相府乐至应许阁老之邀,为许氏主簿。
十月十九,卫尉寺丞赵勤转任太子府总统领,石简修继任卫尉寺丞。
十月二十八,肃王大婚,迎娶石丞相长女石简容为正妃。同日,许氏主簿乐至受封安国侯。
三日后,肃王妃石简容以女子之身,入三阁,为言氏主簿;
十一月二十四,聂阁老聂久成因病辞去阁老之位,由其嫡子聂诤继承;
十二月十四,聂氏主簿陈瑜暴病身亡,同日,聂氏长史聂谦离任。
十二月二十六,卫尉寺丞石简修退出五寺,转投三阁,为聂氏长史;
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般的史书之中,纵是后世的史学家再是如何出类拔萃,也再不可能从这些记载中推断出这一年的全貌。
因为那些真正重要的碎片,却在历史的尘埃中,无人在意。
就如同未曾有史官注意过,石府的后院竹林之中何时多了那么一座孤孤单单的坟茔,未曾有史官留心过聂七公子房间里养的一盆乌柿何时枯死了一样。
重要的东西,总是这样,慢慢地便隐去了,任由后来人,拿着那些边角碎料,拼不出完整的模样。
冬去春来,天气回暖,再过了三四个月,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暑气了。
颜玖站在许氏的花园里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飞过的燕子,心中默默地想着,再过一两个月,她穿越过来就整整一年了。
从肃王大婚那一日开始,乐至就忙得厉害,每天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很晚了,即便偶尔有空来看看她,也是满脸倦容。也唯有新年的时候,乐至整整休息了一天,他们才有空久违地一起出去逛了逛。
然而也是那一次逛了逛,颜玖才发觉,过去那些只带着一个隐卫便敢出门的日子,或许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再出门的时候,身边的戒备森严,几乎令颜玖都有些窒息。
乐至那身因为过去懒懒散散而养出来的均匀的小肥rou也很快瘦了下去,在颜玖偶尔提醒他,要是再这么瘦下去估计会被人看出来他长得跟聂诤相似之后,乐至这才发愤图强地每顿多吃一碗饭,好不容易再养回来一点。
颜玖一直没问他都在忙什么,反正就算她不问,也不是猜不到,就算她猜不到,这世界上也从来不缺主动满足她八卦之心的人。
“许家的花园真不小。”苏青遥一边走过来一边四处看了看,“比聂家的还大不少。”
“废话,”颜玖翻了一个白眼,“许策下令把没人住的地方都栽满花,只留下小径,这花园自然是大。许家本来就人少,这么一来大半宅子都变成花园了。”
苏青遥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小玖,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欠缺斯文了。”
颜玖翻了个白眼,使劲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只是发现了你骨子里不是什么斯文的人,所以跟你懒得装贤惠了。不信你去问问我那‘哥哥’许策,在他印象里,我肯定还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
“皇上又病危了,巧的是,皇后也病危了。”苏青遥实在是听不下去颜玖胡扯,干脆话锋一转,开始聊正事,“这一回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卢皇后与皇上伉俪情深,因为忧思过度,也积劳成疾。”
“噗!伉俪情深!”颜玖“扑哧”笑了好几声,“也真是难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