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
抽血的假医生一看,“这孩子也太小了吧,确定要抽?”
黎妈妈狠了狠心,“抽。”
一旁另一个采血的男人转过来,“这么急着要钱啊,要抽也行,先做个检查吧,万一出事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小黎邃被带进了一间黑屋子里,里面有好几个男人女人,整个过程小黎邃都是茫然的,只知道自己被人放进了各种仪器里,耳边还有奇怪的滴滴声。
做完检查,假医生抽了一百毫升血,小黎邃感到有点晕,被妈妈拿了钱,半抱半夹着带去吃了点东西。
休息了一晚,他们准备去村外坐摩的,刚走到村口,就有一对夫妻找上了他们,两个人都戴着口罩,看着着实不像是什么好人。
“你这崽子卖不卖?”男人单刀直入。
黎妈妈下意识把小黎邃拉近自己,“你们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就问你这崽子卖不卖,我们出一百万。”
黎妈妈怔了一下,手陡然一松。
小黎邃连忙拉紧了妈妈的手,生怕她把自己卖了,睁着无辜的双眼小声喊了声“妈妈”。
黎妈妈低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她对这孩子没有多少爱,甚至一直觉得他是阻拦她人生的绊脚石,但那一霎那她还是犹豫了。
“不卖。”她推开两个人,抱着黎邃快步跑远了。
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颠簸着回了老家,打开院门一看,老家的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黎妈妈一脸茫然,问了院里的一个老太太才知道,原来这里三年前发过一次大水,房子和庄稼地都淹了,老家的人为了生存,都搬到城外讨生活去了,具体在哪个位置,她也说不清。
黎妈妈绝望了,她盼了一路,唯一支撑的信念就是回去能和亲人团聚,此刻希望落空,她一下子承受不住,跌坐在地。
“黎阿姨。”小黎邃忙去扶她。
她失神地看向黎邃,眼神逐渐由绝望变得狠戾,双手气得直抖,小黎邃本能地感到害怕,往后退了两步,黎妈妈的病本就没好,被这一刺激,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出来,晕了过去。
小黎邃吓坏了,幸好这时院外来了个送炭火的中年大叔,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去了卫生院,这里的医生是大城市里来的志愿医生,经验丰富,检查完黎妈妈的病症,神色凝重地下了结论:“肺癌。”
大人们听到这话,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小黎邃还不懂这是什么病,但他却懂得看别人的脸色,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急急地看向医生:“我妈妈要死了吗?”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准备一笔钱去市医院做治疗吧,或许还能拖上几年。”
几个大人都面面相觑,纷纷避开目光,出点力气帮忙他们很乐意,但涉及到钱的问题,只能敬谢不敏。也不能怪乡民们冷血,这病就是个无底洞,还是有去无回的那种,镇上又才发过大水没几年,有钱的早就搬走了,剩下的这几户,自己都是吃低保的,哪有钱帮他们。
黎妈妈在医院住了两天,实在交不起住院费,只好搬了出来,好在院子里的老太太心善,收拾了两间没人住的屋子供他们容身。
从那天起,小黎邃开始学习生火做饭,外加照顾母亲,白天天不亮就去山上捡柴火,晚上去别人田里帮忙捡稻子换点米。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黎妈妈终于挨不住了,没有药物的帮助,病魔的魔掌开始摧残她,短短两个月,她足足瘦了三十斤,脸颊都凹陷下去。
小黎邃看着她日渐消瘦,急得没办法,就在这时,有人找上了他。
黎邃望着眼前一脸刀疤的男人,认出这就是几个月前在外省村口拦住他妈妈的人,他本能地感到警惕,“你是坏人。”
“小子,你说对了,”那男人一口乡音,“我的确是坏人,但我手上有钱,你要不要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就能给你妈治病。”
小黎邃心动了,他犹豫了一下,问:“别人家也有小孩,为什么你非要买我?”
刀疤男叼着烟笑了下,心说这小崽子还挺聪明,道:“谁愿意大老远地追着你过来,我也不怕说实话,有大老板出钱要买你的心脏,你跟着我走,就是死路一条,但是,我能保证给你妈找最好的医院。”
小黎邃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判断力,天知道等他走了,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帮他妈妈治病。
刀疤男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放心,我说到做到,再说这钱也不是我出,全是大老板的意思,决定权在你,大老板说了,要你自己情愿才行,他不干损Yin德的事。”
小黎邃犹豫了一会儿没说话,刀疤男也没急,在一旁抽着烟等他,天快黑的时候,小黎邃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我跟你走。”
当晚,小黎邃就上了刀疤男的小面的,他在车上看着医生们将他的妈妈抬进了医院里,小手紧握成拳。
“能走了不?”
“……嗯。”
小面的颠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