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五千的银子呢。
王老太君和江氏曾经想让采薇替穆彩萍嫁给孙家那个傻儿子的,后来却因为半道儿上杀出个陆瑛,才搅黄了这桩亲事,孙家的人当时畏惧陆瑛的权势,自是不敢上门要回聘礼。
只是现在他们不怕了。
孙老爷和孙夫人对视一眼,不由冷哼一声,“原来老太太躲这里来了,怪不得让我们一顿好找!只是人家这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恐怕也不管我们那些俗事吧?”
王老太君听得胆战心惊,心想这家人找来定没有好事。
她以为采薇嫁给陆瑛,穆家傍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大腿之后,孙家的人就再也不敢找上门来要聘礼的钱,谁知道他们竟然敢找到这里来。
江氏和穆彩萍已经被投到诏狱里,如今她就是目前说话算话的,自然要钱都跟她要。
王老太君只觉头皮发怵,想要抵赖,又怕抵赖不掉,只好拿着鸡毛当令箭,指着身后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冷哼一声,分明没把孙家的人放在眼里,“看见没?这可是我孙女的家,你们要聘礼敢要到这里来,小心我孙女婿把你们投到诏狱里去!”
孙家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心想着拼着这些银子不要,可也别惹毛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不过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帮一个忙,这样就能要回聘礼钱。那人先是不肯透露身份,后来无意间露出了锦衣卫的腰牌,说自己奉了陆指挥使大人的命。夫妻两个这才知道原来王老太君竟然得罪了锦衣卫啊?
这两个人才乍着胆子忙忙地跑来要银子,提早要走,他们也好赶回金陵过大年去啊。
孙夫人上前一步就去抓老太君的胳膊,“老太太说话可得凭着良心啊,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家没把姑娘嫁给我儿子,自然要把聘礼退了,就算闹到皇上那你也占不到理儿,可别拿着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来吓唬我们,指挥使大人也不能不讲理的。”
这番话可真把王老太君给惊着了,她以为他们不过是金陵乡下的一个小地主,小门小户出身,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吓退了。
谁知道他们竟然连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号都不害怕,王老太君不由觉得黔驴技穷,想不出招儿来了,就信口胡诌起来。
”想来你们也不知道这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是做什么的,但是你们听说过诏狱吧?诏狱可是十八般武艺俱全的,寻常人进去,不扒一层皮是出不来的,你们要是再来这讹诈,那我就让我这孙女婿把你们投到诏狱里去,尝尝那十八般武艺。”
若搁在平时,她这番话还真能把孙家的人给吓退。可是王老太君哪里知道孙家的人是陆瑛特意派人找来的。
她既然能给采薇添麻烦,那么陆瑛就不介意,也给她添麻烦。
孙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是背后有人撑腰,自然就不怕这个破落户的老太婆,当下孙夫人就毫不示弱地双手叉腰,杵在王老太君跟前,破口大骂起来,“从来都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家!要么人,要么银子,给,我们就走人,不然咱们就见官去!我管你什么锦衣卫花衣卫的。不见银子,我是不会撒手的。”
王老太君虽说不讲道理惯了,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泼辣、这么无赖的人,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她跟热炭一样,上赶着往陆府里贴,哪里敢跟什么都不在乎的孙家人一样耍赖到底?
孙夫人敢骂,她还不敢骂呢,毕竟心中有鬼啊。
陆瑛的名号不好使,她就慌了神,扎煞着两只手,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好了。
此时聚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老太君一张老脸发胀,紫的跟猪肝一样。
被孙夫人都痛骂了一顿,她气得直哆嗦着手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方才骂门房的那个泼辣劲儿,这会子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你,你别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欠了你银子了?”憋了半天,王老太君才憋出这么句话,她又得意起来,谁能证明他们穆家收了孙家的聘礼了?找不到人证物证,孙家就是诬赖,看他们还敢见官!
“哼,想赖账吗?这个帐可不是那么好赖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孙夫人迎风抖开一张纸,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各项物品。
“有单子有什么用?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写的?”王老太君还是嘴硬,反正这东西做不得数的。
孙家的人显然没有料到王老太君竟然是个泼皮破落户,这要是个男人,还真不知道怎么为非作歹呢?
不过他们既然敢找来,那就是胸有成竹的。
孙老爷收回那张礼单,又从袖内掏出一张票据来,“早知道你们穆家不讲理,就算有礼单也不会承认。”他轻蔑地笑道,“这可是宝升号的票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穆家的大太太江氏某年某月在那里当了一批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老太君气急败坏地给打断了,“一张当票而已,能说明什么?难道不许我们家当东西?”
孙老爷彻底了服了这老太太了,都到了这等地步,她还能辨上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