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老奴还可再让他们去搜些来。”
“够了,够了,这些用一年也用不完。”采薇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就命小太监解下车,打开一袋子扛下来。
又让人拿过一个硕大的铜盆来,灌满了清水,就把那米糠放在里头,拿一个木棍慢慢地搅和着。
搅了半天等匀称了,她这才让人拿过一摞粗瓷碗来,然后她拿了一个木勺,一碗一碗地舀着米糠水,一边舀着一边吩咐那些小太监,“每个病人先灌上一碗。”
皇上又愣了,看着那一碗一碗的米糠水,颤抖着声儿问,“就,就给他们喝这个?那鞑靼的三王子和小公主殿下可是贵客,哪能给贵客喝米糠水?”
采薇知道这皇上又犯了左性,在他们眼里贵人就应该吃好的,用好的,喝好的,只是不论贫穷贵贱,病是不会挑人的。米糠是药,不是吃的喝的,为何贵人就喝不得?
“皇上,臣妇现在是给他们用药,而不是给他们喝水,这个米糠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任何的草木金石都可做药,米糠是谷物的皮捣下来的,为何就不能做药?”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皇上只能干瞪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现在不能在吃什么喝什么上折腾了,万一再迟一步,三王子殿下和小公主有个什么长短,他可就交不了差了。
他只得对着那一个个听命的小太监摆摆手,管他们喝什么呢,能治病就好。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躲到一边的花厅里去,等着信儿了。
于是小太监们,每个人捧着一碗米糠水,飞快地奔去各个屋子里,给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们灌了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他们都捧着空碗回来复命。
采薇又吩咐人拿了很多的小铜盆,把大铜盆里的米糠水分到小铜盆里去,命他们给得病的人洗脚洗腿,还吩咐他们多洗几遍。
于是一晚上,她不停地搅和着那一盆一盆的米糠水,而那些小太监们也一趟一趟地给那些贵人们灌着米糠水。
折腾了大半天,到了凌晨时分,三王子殿下和小公主殿下终是醒了过来。
皇上大喜,也顾不得之前采薇曾经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当即就下了一道圣旨,着顺天府戴罪立功,彻查当年李焕之太医一家的案子。
并赏赐采薇:黄金千两,绫罗绸缎各数十匹,金银珠宝数十匣。
采薇又交代那些小太监们,一日三餐,每餐都要有瓜果蔬菜,米糠水内喝外洗,持续七天。
看着东方泛出鱼肚白,她困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陆瑛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用大氅把她裹紧,在她耳边小声道,“辛苦你啦。”
采薇轻轻摇摇头,这点子苦也不算什么,只要能为李家正名,吃再多的苦,他都值得。
皇上见三王子殿下和小公主醒来,早就带着林尽忠等人,先去了三王子殿下的卧房里,安慰了他一番,又去了几个鞑靼高官的屋子看过,方才出来。
这会子见天快亮了,他就对陆瑛和采薇道,“辛苦你们夫妇两个了,本来你们还刚成亲,朕不该叨扰你们的。不过林夫人妙手回春,三王子和小公主殿下已无大碍,留几个太医在这儿就可以了,陆爱卿先带着夫人回去歇息吧。”
陆瑛拉着采薇给皇上行过礼,于是随着皇上出了会国馆的大门,恭送皇上坐上马车,回宫而去,这才带着采薇,上了马,一路飞奔,回到陆府。
这一夜可把采薇给累透了,她一向作息规律,熬个夜还真是难受。
陆瑛武人身子,倒是经得住煎熬,只是采薇昨儿夜里就没有消停过,白日里也没有顾得上歇息,这会子熬了一夜,上下眼皮早就打架了。
这会子挨着枕头都能睡。
果然不出所料,一回到陆府下了马,采薇就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的,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是陆瑛,眼疾手快地把胳膊伸到她的腋窝下,把她架着,一路回到后院采薇轩里去。
进了卧房,采薇困得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倒头就睡在床上。
小五小六两个赶紧上来给她脱了外人鞋袜,又给她盖好被子。
说实在的陆瑛也有些困乏,于是就打发小五小六两个出去,自己索性也脱掉外衣,踢掉鞋子,上了床,搂着采薇,两个人一同去赴周公了。
第二日陆瑛派去会国馆探问信儿的人就来报,鞑靼的三王子殿下和小公主两个已经神智大清,能够起来吃饭了。
他们也按照采薇的嘱咐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地给他们添加一些瓜果蔬菜,只是已近隆冬腊月,这京城的瓜果蔬菜种类也并不多,所有的也不过是秋季里,百姓们存储在家中地窖里的白菜萝卜,还有一些红薯等。
要吃新鲜的瓜果蔬菜,就得出大价钱,到城外那些专门养殖花木的花农那里去买。
一些花农为了冬日能够培育一些奇花异草,往往会建温室,而这大冬日里,温室也能结得出果子,数量也不多,不过应个景儿罢了。
当然啦,能吃得起这些稀罕瓜果的,也只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