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西要是能听进沈三夫人的劝早就收手了,这兄弟两个都被钱权迷瞎了眼,明明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跳,沈三夫人眼看着亲生骨rou要着了沈务的道了,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干着急。沈三夫人一个都劝不动,只得气急败坏出了沈行东家。
沈三夫人一出门就见着一个人,那是她多年不见的老相识,吴思位。
“嫂子,好久不见。”吴思位站在她的车旁边微笑着道。
算起来她和吴思位都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了,吴思位和去世的沈三老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好的能睡同一个被窝穿同一条裤子,不过她和吴思位倒没什么交情,沈家的女人一般不碰男人的那些公事,只有吴思位偶尔到她家时打个招呼。这么多年没见,沈三夫人以为吴思位也早就去世了,没想到他的命比自己丈夫长,身体还好得很。
“是好久不见了。”沈三夫人感慨,“你来晚了,三哥他已经……”
吴思位闻言收了笑意,沉默地低下头。
沈三夫人叹气道:“不提这些伤心话了,你难得回来一趟,上车,咱们去吃个饭,也让你感受感受C市这些年的变化。”
沈三夫人带他去了沈行东开的那家凤楼,点了几样当年吴思位爱吃的菜,吴思位笑道:“难为嫂子这么些年了还记得我的口味。”
“哪能不记得。”沈三夫人见到了自己丈夫的故人,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当年三哥就和你关系最好,你要来家里一趟,他头天晚上能把你爱吃的菜念叨一整晚,生怕厨子做错了,我就是不想记也记住了。”
提起沈三老爷,吴思位脸色又郁郁起来,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也压抑下去。
“嫂子,三哥是怎么去的?”
“他前些年心脏就不太好,平时看着硬朗,其实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受不得刺激,今年年初的时候病情加重,突然就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听了沈三夫人的话,吴思位自责道:“都怪我该死,这么多年和他赌气,也没回来看他一眼,要是我早回来了,说不定三哥还有救,也不至于如此……”
沈三夫人连忙劝道:“你别这么说,你三哥去的急,没什么痛苦,他后半辈子都挂念你,知道你过得好,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两人唏嘘了好一会儿,吴思位继续道:“阿东和阿西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一个省心的,阿西好玩乐,没什么大出息,这也就算了,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可阿东那个不肖子……眼看着就要把他弟弟拉上绝路……”
“是他们最近热火朝天的那个项目?”
“连你都听说了,看来这绝不是件小事……唉……那项目是阿东在沈务手上偷来的,我劝他悬崖勒马,可他已经鬼迷心窍听不进劝了……这回怕是他和他弟弟都要搭进去……”
沈三夫人说着说着悲从心起,眼泪顿时落下来,她掏出手帕自顾自抹了会儿泪,才又对吴思位道:“思位啊,他们俩两个虽然混账,说到底也是三哥的骨rou,要是他们真的走上了绝路,你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吧……”
吴思位想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帮上别人什么忙,可他见沈三夫人又要开始掉眼泪,只好点头应道:“嫂子,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
一顿饭吃完,吴思位要去祭拜沈三老爷,沈夫人本想同去,被吴思位婉拒了,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
沈宅。
“释与,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晒太阳好不好?”沈务侧身搂着张释与道。
张释与不答。他没给沈务一点回应。
他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输ye针孔,本来像枯树枝一样的手肿的馒头一样大,青紫交错。
“释与,你和我说句话吧,你说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张释与连个眨眼的动作都没给他。
张释与仿佛闭上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器官,把自己密不透风包裹在厚厚的壁垒里,沈务想把那层壁垒拆开,却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沈务曾经以为张释与是装的,故意打开了他脚腕上的锁链,故意大开着门窗让他逃走,张释与却没看见一样,动也不动。
沈务慌了,要是张释与一直这样该怎么办?
他气愤,明明先背叛的是他,他怎么好意思做出这么可怜无辜的姿态?
可他也心疼,张释与本来身体就不好,吴思位也曾经说过不好好调养要损命折寿,他这个样子要是真的调养不好了……
沈务不敢想下去。
他不敢想张释与会出事,有这个念头都像是被人勒住咽喉一样窒息。
张释与没回应,沈务当他是默认,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抱到花园里那棵老树的树荫底下。
“释与,眼看着都到了六月份了,你回来都快一年了。”沈务特地让人在树荫里置了一张躺椅,他把张释与放进躺椅里,C市的六月份,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五度,沈务怕张释与热了,拿起手边的蒲扇给他扇风,他边摇动扇子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