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扬和蔓延。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阐王的生母并非祗天氏之女。
“你们知道盛华之民吗?”
在座的其他人交换了一个异样的眼神,胧祯却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商无影继续说:“天朝王家的祗天氏便是盛华之民,听说他们这些宗族为了保持血统的古老纯正、能力的强大,在婚姻中会尽量选择宗族内的亲族。兄妹、姐弟之间的婚姻被视为最完美的,能生下血统最为纯正的后代……史书中记载,天朝最为繁荣时候的‘谦王’,他的双亲是祗天氏的一对双胞姐弟。他的力量强到能以一己之力打败蛮人的一个部族,才智也是首屈一指。”
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跑题了,商无影正了正色又说回来:“总之……说回如今的阐王。他的母亲并非祗天氏之女,而是来自某个旁支的王亲国戚。虽说的确与祗天氏有血缘关系却太过淡薄,就成了那些乱党口中反对他做国君的理由。”
“真是无聊的纠葛,而我们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纠葛被困在城里出不去。”迟钦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却发现桌对面的人显然在走神:“胧祯?”
“啊?哦。”胧祯将悬在菜盘上的筷子塞回嘴里,丝毫没注意到筷尖的菜丝早就掉回盘子里去了。“那天我们在街上看到的祭子是?”
“那个孩子啊,我听人说他是阐王兄长最小的儿子。好像是从阐王唯一的女儿出生开始就住在了宫里、陪小公主长大,有人觉得他会是下一任的王,不过更多人觉得以阐王的作风会把王位留给自己的女儿……天朝没准会出现数千年来的第一个女王呢。”
只是留在宫里陪伴小公主吗?他还以为……
“客官,抱歉。”忽然走过来和他说话的店小二打断了胧祯的思绪,让他抬头看过去。一张讨喜的圆脸上满是笑意,店小二不断弯腰:“现在用餐的人太多,只有客官的桌子边上还有空座,你看能不能……”
他边说边鞠躬,还伸手指了指边上。
胧祯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店里不知何时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不少人站在门口等着。店小二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三个随从,一看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富贵之人。
胧祯坐的是一张长桌,倒是的确空着两个位子。
那男子朝胧祯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打扰了。”
“这里坐不下那么多人吧?”他看看那人身后的随从。
“他们只要在一边候着就行,请不要在意。”那男人做了个手势,几个随从立刻转身走出了店子,在窗口能看到的位置站住。
胧祯皱了皱眉。
“那你坐吧。”他朝坐在侧面的卓勒铭方点点头,让他坐到对面的迟钦边上。五个人坐在桌子一头,另一头则留给了那个陌生人。
“真是太感谢了。”男人撩起下摆坐下,随意就打发了那店小二。
胧祯点了点头,打算结束和他的对话。
然而拼桌之后想要无视对方却并不那么简单,男人的菜很快被送了上来,于是又是一阵端盘子挪碗的sao动。桌上分出了一大一小两块区域,让胧祯看着有些别扭。
那男人像是非常的抱歉,不断说着客气的言辞之外还意图替他们付账。真不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鄙姓穆,在这京城也算是有些薄产。”男人是个能言善道之辈,不顾胧祯的冷淡与他谈了起来,很是熟稔的样子:“如今这春灵大祭是办得一年比一年热闹,人也是一年比一年多。你看看,我就是出来吃个餐点啊,都找不着座。”
“我以为一般京城人不会来这种招待游客更多的酒楼吃东西。”胧祯随口应着。
“也是,也不是。这家‘东帘酒楼’酒食菜色好是不用说,蒸糕甜点更是一绝。不瞒你说……”中年人忽然笑得羞赧:“家中小儿自幼嗜甜,我每次路过呀,都忍不住带一些回去给他。”
胧祯握筷的手僵了一僵。
“对了,我听这位小兄弟口音像是京城本地人士啊,竟是旅客吗?”那男人像是忽然想到:“还是说,是远游归来?”
旅客?远游?
胧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来到京城可以称为“回来”的,但真的在这里住了数日之后,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他对这里的一切全无熟悉感,无论是街道、人群,还是熙熙攘攘的祭典。即使坐在这春日阳光中看着外面落花纷飞游人如织,他依旧如同站得很远观看一副会动的图画。
毫不熟悉、也不亲切,甚至不够真实。
他无法说出“归来”二字,即使这里……曾是故乡。
他放下了筷子,而对面的迟钦在他开口之前就看出了端倪,招手让小二过来结账。那男人很是惊讶:“这就要走?该不会是因为我打扰你们了吧?”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这句话说得直白,可惜出自商无影之口那中年人并没听到。
胧祯因这句话勾了勾嘴角,从桌后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