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夜里可就过的不那麽惬意了。这风尘仆仆一路回来,非要骑马和薛承远对著干,强的确是逞了,但现在受罪的确是自己。
腰酸背痛,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沈重,感觉都要提不起来了。这就是怀孕的感觉吗?!
公良飞郇想著想著,胸口怒火呼呼大起。他怎麽竟落到了今天这番境地?
“将军,您别忙了,早点歇息……”
伺候的小厮看一身黑蓝色长袍的公良飞郇正靠在椅上看卷宗,一直眉宇不展,轻声劝道。
公良飞郇是真想歇著,但肩上千斤重担,为了回京述职,必须要尽快将西战情的所有卷宗批阅和整理完。
“过来”公良飞郇伸起双腿搭在木凳上,没抬眼的唤了一声。
“是,将军……”小厮快步走了过来。
“给本将揉揉腿”公良飞郇吩咐道。他浑身不舒坦,却又不知该怎麽缓解,这腿伤复发之後总是隐隐作痛,那清晰痛感时常蔓延到全身。
小厮二话不说立即跪在公良飞郇面前给公良飞郇揉起了腿脚。这小厮在督府里伺候公良飞郇也有些日子了,对将军的脸色和心情那是揣摩的十分到位。眼下看来将军心情并不好,因此小厮只是猛干活一句话也不说。
公良飞郇看著卷宗,只觉得这小厮手劲越来越猛,本身就痛加上这小厮没轻没重的伺候著自己就更痛了。可小厮哪里会知道公良飞郇现在已经是身怀有孕,全身上下都异常敏感。
“算了,下去吧”揉了才一会儿,公良飞郇便摆了摆手让小厮下去,倒也没有责备他。
想来薛承远照顾自己,给自己揉腿的时候,那体贴入微真是让公良飞郇觉得很舒服。
“薛大人呢?”公良飞郇这会儿惦记起了薛承远。
白日一直忙军务,很多事情不能带著薛承远商议,不见他也就算了。现在已经快入深夜,这回到了邡宁薛承远怎麽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小厮咂了咂唇,不知该讲不该讲。
他入夜来伺候公良飞郇的时候,正巧看到薛承远和贾晨一起出了督府。该不该如实告诉将军?
“怎麽了?”公良飞郇冷声问道,那沈沈的声音不怒自威。
“将军,薛大人和贾大人一同出去了。”
小厮话音刚落,只见公良飞郇“啪!”的一声将卷宗扔到了桌上,站起了身子。
他现在为那人怀著身孕,一路奔波都没来及歇息,还有这麽多繁重的军务要处理,薛承远倒好,这刚刚才回邡宁,就急著出去快活了。
“他们去哪了?”
“小的、小的……怎麽知道呢?”小厮连忙赔笑道,将军这脾气可不是好惹的这谁都知道。
公良飞郇没好气的道:“让岳翼带著人去查,立刻去!”
笑话!统领肃图队那麽多年不就是干这个的麽,薛承远还真能翻出自己的掌心?!
“遵命”那小厮迅速就退了出去。
公良飞郇轻轻按住朝服下小腹,说不出的恼怒。他知道这种情绪於他於腹中的胎儿都不好,但他确实没有办法控制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这孩子的事情,他总觉得像薛承远设计暗算了自己。可若是如此,薛承远的动机又是什麽?但愿是他多想。
可是贾晨这个人,公良飞郇可就不想这麽轻易的放过了!刚刚回到邡宁事务繁杂,身体不适,公良飞郇一时间还没腾出手处置这个医官。
薛承远好歹几个月不在自己身边,知情也是之後的事情。贾晨可是足足给他治了几个月的病,他应当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可他……!才有的如今现实至他於两难,到底生还是不生?!
可滑天下之大稽的是,若是他弓马娴熟,箭法Jing良的公良飞郇都能挺著肚子,敞开大腿像女人一样怀孕生产,这天云国国威何在?!
与此同时,薛承远正在普跃桥的一间家宅里,和贾晨还有刚刚被引荐的景唯玉谈的不亦乐乎。
景唯玉人如其名,翩翩君子气质沈雅。年龄虽不大,但所学甚多,在邡宁济世行医也有些日子了。
薛承远第一眼见到景唯玉就觉得很是投缘。相谈不久就更是确定了贾晨所言属实,景唯玉确实是值得栽培的人才。
从山中出来之後,薛承远这几日想了很多,人生一世不过眨眼之间,对於自己毕生所学还是期望能够传授给自己麾下的门生。而若是收了沅西的大夫,他日在京城也可以解解薛承远素日里难解的乡愁。
当年离开邡宁的时候,薛承远曾是满心仇恨和恐惧。但这里毕竟是他出生生长的地方,他对这片土地饱含感情,尤其这一次回来,感触颇深。对於公良飞郇另有一番敬重,也是因为他没有令这里生灵涂炭,而是十分体恤百姓。
三人说著说著就不觉到了深夜,贾晨看著薛承远似乎渐渐有些分神,於是道:“薛大人,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薛承远确实是惦记著公良飞郇,虽说心里还是不畅快,但他清楚现在和公良飞郇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