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做不来的事?”
废弃工厂的墙角摆着两张台球桌,桌脚坐着个小麦色皮肤的平头青年,身边簇拥着一群奇装异服的青年。这句话是对平头青年说的,但他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毕夏双手握拳,紧咬着牙,许久后吼道:“你说话啊!”
亮子叹了口气,“阿夏,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你亮哥的实力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行业内随便抓一把都能碾压我们。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个辍学的中学生一起打打台球的小混混团而已,可绑了你那老师走的可是我们这一片的一把手,五个亮哥捆一块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可是……亮子,我以前,你以前——哎呀,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毕夏急得口不择言,“亮哥,亮爷,这回真的很严重,我答应你,这回事情办成,我就……”
亮子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阿夏,你就是太幼稚了。这是这个的问题么?亮子我是这么不讲义气只图报酬的人?但这回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了也是送命。”
毕夏气不过,指着他鼻子吼道:“什么为哥们儿两肋插刀?我看你就是怕死,怕死!你们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叫那个什么头头捅死我算了!你……”
亮子向一旁使了个眼色,两个青年上去将他制住。“唉,阿夏。你再这么孩子气,早晚要吃亏。这回是对你亮哥,以后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亮哥一样知道你的脾气的。你那个老师真这么重要?你为了他甘心给人捅死?”
毕夏挣扎无果,气渐渐消了,头低下去,半晌后咬了咬嘴唇,“亮哥,对不起,我是冲动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但……但老师,我不能不救。他是因为被我气着才出门的,要是他这么死了,我怎么能安心?”
亮子又叹了口气,挥挥手,两个青年放开他,退到一旁。“就你这脾气,非得对你好的都被你全气跑了才算数。你也十九岁了,这毛病该改。”
“我知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毕夏吸了吸鼻子,眼泪滚落,顺着下巴滴在地上,说话带了哭腔,“亮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他,你救他……本来,来就没有多少人,对我好……”
从亮子那里得知韩非明被绑上面包车的那一瞬间,毕夏就彻底慌了神。什么同性恋,什么罗恭,什么疑点,什么面子……全放了个一干二净。
回想起这几天的行为,他连扇自己几个耳光的心都有了。
后来他那样毫无诚意的道歉算什么?
说了那样的混帐话,端个披萨倒个茶就算是和解了么?鬼才会和他和解呢!
毕夏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亮哥……亮哥,我要救他!”
亮子跳下台球桌,活动着筋骨。“这事儿别给你周姨知道。”
嚎啕逐渐变成抽噎,毕夏安静下来,抹了把眼泪,跟在他身后。
“报警了么?”
他愣了愣,这还真是忘了,“没有。”
亮子苦笑,“喂,你的三观敢不敢再歪一点,这种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难道不该是警|察叔叔么?还是说,你顾及罗家的名誉?”
毕夏咬咬牙,“不。我现在。”
那罗恭顾及罗家名誉不报警,可他毕夏没这个顾及。
作者有话要说: 俺有没有很认真在虐渣攻←
如果没有QAQ呜
☆、顶着风雨走来
锋利的匕首割破动脉后溅上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十分骇人。
受刑人轰然倒地,刽子手将凶器在他衣服上擦净收好,继而与旁观者一道离开。只留下一片血腥味和那具血泊中的尸体。
行凶处在城市老区,一处因地盘划分的主人身份而约定俗成——绝不会有闲人踏足的领地。
今天,却有了不速之客。
毕夏怔忡地望着仰面倒在地上血泊中的受刑人,良久。
是韩非明,穿着他平时最常穿款式的衣服,有着那头过长的乌黑头发。尽管离得老远,他也没法认错。就是韩非明。
亮子伸手要去勾他的肩膀,他却三步两步冲上去,颓然坐倒在韩非明身边。片刻后,响起了零星的抽噎。
警|察很快会赶来,他可能会被当做共犯,那又怎么样。这次之后,可能真的是和罗家闹翻了,那又怎么样。韩非明已经死了,再也不是那个会罚他抄书、对他皱眉头、瞪他、可还是在默默对他好的那个人了。
毕夏咽呜着,缩成了一团。
他的心理年龄实在比实际偏低,尽管已经成年,却依旧接受不了这样的生离死别。
上一回哭得这么伤心,是他小时候偷偷养在家里的小野猫被罗梧发现,扔出窗外的时候。他还记得罗梧那时冷冷的话——
“记得,你是傻子,傻子是没法养猫的。”
傻子……傻子是没法有老师的。
他就是个傻子。
毕夏握着韩非明冰冷的手,哭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