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插在他的脚和通往二楼的台阶之间,直白地阻止他上楼。
他几乎慌乱地说:“我……我从没去过你这的二楼……我只是……嗯,我只是想熟悉一下环境。”
“二楼没什么好熟悉的,我都从来不上去。”阿尔瓦说,他搂过纳特的肩,把他往边上带:“乖,我家这么大,哪里不能去,为什么一定要上楼?”
仿佛一阵冰水漫过心脏,纳特有些悲观地想:果然,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得到别人全部的爱,连父母都不会优先爱我,我又怎么能去要求别人对我言听计从。
至少阿尔瓦会和我分享他一部分的人生,我没有理由再要求更多了。纳特想。
他顺从地靠在阿尔瓦身上,任由他把他拉走。
突然,阿尔瓦说:“你怎么了,手怎么比我还凉?”
“没什么……”纳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握住。
“啧,手这么冰,你身为暖炉已经没用了。”
“嗯。”纳特应道。
“等等,你怎么有点怪怪的?”阿尔瓦把他的墨镜掀到头上,把头凑得极近——睫毛都快扎到纳特眼睛了——来观察纳特的脸色。
“没有,我非常正常——”纳特低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尔瓦的叫嚷打断了。
“天呐,你眼睛一圈怎么是红的!宝贝,谁欺负你了?我来教训他!”阿尔瓦摩拳擦掌了一会,见纳特没有反应,又拉了他一下:“别怕,只管说,我还没窝囊到让我的人被欺负!”
纳特沉默了很久,有些乐观起来:能说吗,他可以说出他的要求,是吗?
“我,我想上楼看看……”他磕磕巴巴地说完,直直地盯着阿尔瓦的脸看。
阿尔瓦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空白,随后立刻叫道:“不!至少别在今天!”
啊,果然……纳特轻轻地苦笑了一下:“好啊……”
“不不不,你那个是什么语气!”阿尔瓦拼命地抓自己的头发,恨不得绕房间转个五圈,挣扎了足足有三分钟,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走,我带你上楼,别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我受不了这个!”
“什么?”纳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已经放弃了。
“我说带你去,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哪,多愁善感的纳蒂宝贝。”阿尔瓦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踏上了二楼。
纳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巨型的纪念物展览馆——不然为什么阿尔瓦这么抗拒带他上来呢——但结果,他看到了一个巨型的垃圾站。
没错,跟楼上一比,楼下的脏乱简直小儿科到不值一提!
“你想参观就参观吧,我……我就不在这待着了!你也别告诉我感想!”阿尔瓦夸张地感叹,转身就想跑下楼——还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纳特连忙扶住他,同时最快速地扫过楼上的全景。
撕碎的纸张,被刀切割成数片的照片,破碎的碗盘,扭曲的模型,焚毁过的书籍,还有填充物全被扯出来的沙发,全部全部,都是不能使用的废物,上面落了一层薄灰。踏进去就飘起令人不快的粉尘。
“这些是……”纳特喃喃道。
“你就别问了……”阿尔瓦两手抱头,根本拒绝去看,但过了几秒,又说道:“还是告诉你好了,免得你的小心思老琢磨这些,占用你爱我的时间。”
“你应该知道,我跟那个神经病谈过一次恋爱,”阿尔瓦脸色不愉,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以前我们就住在这里,我看着这些东西不爽,没事干的时候就全弄坏了,又懒得扔,只好堆在这里,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些糟心的东西,所以也没上过二楼。只有劳尔偶尔会上来帮我打扫。”
阿尔瓦用三言两语虚虚带过,事实上当时情况还要遭得多。
被最信任的恋人背后捅刀,一夜之间身体和前途尽毁,以前倒头就睡的他被每晚每晚的失眠和梦魇折磨,生理与心理的极端不适让他变成了一个非常焦虑和暴戾的人,每当彻夜难眠的时候,他徜徉在空旷到清冷的房子里,总忍不住毁掉眼前看到的任何有关那家伙的东西,通过这种泄愤的行为来度过漫漫长夜。
而通过翻找以前的东西,他还发现更多那家伙早就筹划着背叛他的证据,这让他更加火大,几乎换掉了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家具的摆件。
这些东西作为他情绪管理失败的证据,简直就是个大写的黑历史,他自己都恨不得永远地遗忘在记忆深处,给乔和劳尔这种老相识看看就算了。
但让纳特知道?开玩笑,这多破坏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万一他觉得自己是个怂包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办!
唉,阿尔瓦叹气,可惜就算这样,他也不想看到纳特不高兴的样子,这么年轻这么帅气的脸,应该一直笑着才对。
“那你为什么不扔掉它们?”纳特问,话刚出口就慌乱地解释:“那个,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
“你干嘛这样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阿尔瓦不爽:“你在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