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从他嘴里毫不犹豫吐出热切的爱意:“我爱你,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杜乔失措地回望:“我……我……”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身后的石梯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杜乔如惊弓之鸟吓得跳起来,扯好衣服直往后退。约拿的披风此时从身后挡来,将他整个裹在了里面,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他耳边:“从另一边走。”
他们快速地从反方向的楼道退下去。漆黑的视线和纷乱的脚步声让杜乔心跳更快,他们一直跑回地面,回到刚刚碰面的走廊里,约拿快速的喘息和着杜乔的心跳,两人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石膏的齑粉和山道的泥土味,被干净的晚风很快吹散。
约拿牵着他的手:“还好吗?”
杜乔像是被烫了似的猛地甩开他,从他怀里退出来。理智开始慢慢回到他的脑袋里,他想起刚刚在塔顶的情不自禁,他简直疯了!他和一个男人在接吻!在这种时候,在他最敬爱的长辈去世的这天,他不在修道院里为逝者默哀,反而跑到梵蒂冈来和他人幽会看星星,还吻得浑然忘我!主啊,惩罚他吧,这是不应该的,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约拿将他的拒绝看在眼里,这个拒绝将他从头脑发热的情爱中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没有恶意……”
杜乔颤抖地说:“我们……我们不应该那样……”
约拿的面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但是他勉强压抑:“你说得对,是我做错了,我很抱歉。”
杜乔的心猛地一沉,尖锐的疼痛反扑。然而他刻意忽略了这种心悸:“不是你的错,是我……我不应该来找你,我打扰你的工作了,你只是……你只是想安慰我……”
这个理由找得实在蹩脚,那发疯的爱语、动情的回吻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约拿讽刺一笑,退后两步:“我并不只是在安慰你,我知道。”
杜乔咬紧牙关:“你不知道……”
“我爱你。”约拿毫不理会,强硬而执拗地表白:“我不应该在你悲伤的时候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爱你,我不会否认这一点,我也不会撒谎,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献给你……”
“别说了!”杜乔痛苦地叫道:“你不爱我……你只是……你只是想安慰我,我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才会……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会被人发现的。”
他下意识地想逃离这里,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再不离开,他会失控的。
“杜乔!”约拿拉住他:“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的心从来没有为我跳动过吗?”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杜乔浑身震颤。有眼泪流了下来,他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才能勉强不发出抽泣的声音。但是他脑袋此时无法冷静地思考,他本来只是想来倾诉悲伤,想躲开修道院,他从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也没有准备好和约拿做出亲密的行为,现在他只想为卢多维科的死做一些什么,他根本不想去想关于情爱的事情,何况这份爱是如此大逆不道1!
“我……我不知道,”杜乔仓促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他再也不能忍受多说一句话,奔跑着离开。
从梵蒂冈回修道院的路本来应该很漫长,他走了很久才走到的,可回去的时间却显得很短,他像是想把自己的腿弄残废似的没命地跑,跑得几乎没有知觉了,回到阁楼里的时候他只能瘫软在床上失声痛哭。嚎啕声响彻了整个宿舍,所有修士都能听到他的哭声。
最后还是安杰洛来到他的床边安慰他:“不是在葬礼上已经哭够了吗?怎么突然又哭成这样?让主教大人的在天之灵听到了,他该多么难过啊。”
杜乔把脸埋在手掌心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个罪人,我真是个卑鄙无耻的罪人!”
安杰洛以为他还在为卢多维科悲伤:“杜乔亲爱的,别这样,你要振作起来。”
但杜乔听不进劝解,他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同样的话:“都是我的错,主不会原谅我的,我是个罪人,如果我今晚没有去找他就好了,如果我今晚没有去找他……”
他蜷缩身体躲在床脚,像一片受暴雨打击的草叶。安杰洛只能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直到后来他情绪稍微安稳,安杰洛喂了他一杯热牛nai才将他哄睡。
睡梦也没有饶恕杜乔,他梦到太阳爆炸,群星坠落,在荒芜的尽头他和约拿接吻。他们付出毕生热情地拥抱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约拿紧搂的臂膀几乎要把他勒疼,唇齿又交缠勾叠,唾ye的味道和shi气融合,交相的鼻息熏得眼睫颤抖,那样浓烈而炙热的气息,那样狷狂深沉的欲`望,一会儿是他压在约拿身上,一会儿是约拿把他压在身下,他们十指紧扣,衣服上的尘埃掸落在四周,月光下看着像是一场奇异的小雪。
然后约拿抬起身体,他的肩膀太宽了,宽到足以遮天蔽日。杜乔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露出左脸模糊恐怖的烧伤,但杜乔没有感觉到害怕,他体会到喜悦,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