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吗?没听到啊。”
诸葛纯钧对诸葛含光的认识是:能骂街了就证明Jing神好、心情好、脑子没问题。为了防止再耽搁还要和黄御医寒暄,便先告退:“我去膳房看看药怎么样了。”
诸葛含光不知道她在躲黄御医,拉着她的手没放:“两年没见,你难道不想陪我说会话?”
还好黄御医是个惯会看脸色的,对周围垂手侍立的三个婢女招招手:“将军要和家人说几句体己话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待房间里只剩下诸葛家姐妹,诸葛含光才低低说道:“自己人。”
诸葛纯钧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说刺客,忙打起Jing神,凑得更近。
诸葛含光咳了几声,半闭着眼睛:“一小撮匈奴骑兵来sao扰,本来确实也轮不到我去侦察敌情。你也了解我,闲不住,就带了一支队伍出去看看。人是我随便点的,都是今年春天才招进来的新兵蛋子。那小子是前锋。”
诸葛含光微微气喘,停了下来。诸葛纯钧赶忙端了杯热茶给她喂了。
“这两天我虽然没睁过眼,但脑子有时候是清醒的。就好像整个人被关在黑暗的笼子里,除了思考什么都不能做。”
诸葛纯钧点点头,没出声音。
“恰好我对那小子有印象。他好像有点武功底子,我在脑子里重复了所有的Cao练场景,觉得像少林那一路。”
诸葛纯钧暗自叫了声苦。少林硬功、武当气功基本上是中原所有武馆的入门功夫。打着少林武当的旗号招摇撞骗的武师傅遍地开花。要说一个人会一套正宗的少林通臂拳,那确实是条线索。但要说一个人的武功里有少林的影子,差不多就相当于说一个馒头里有白面的影子。
诸葛纯钧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在哪?”
刚柔软下来的诸葛含光听了这个问题又有点搓火:“还能在哪?早投胎了。倒下得比老子都早。不知道的以为是老子刺杀了他。”
“为什么急着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总说我是个木头脑袋?”
“我怕我没死的消息传出去还会再引来刺客。能活着回汴京还好,不能的话……”
“你从玉门关来长安一路十多天,山高水长,对方也没什么大动作,想来不是对自己的□□太自信,就是……”
“就是什么?”
诸葛纯钧摇摇头:“没什么。我会调几个长安六扇门的好手护送你回去。”
诸葛含光也没追问,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玉门关那帮傻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受伤的事情说出去。”
“这你放心,你来长安的时候我都被蒙在鼓里。他们说是个京城大官出访西北,路上遭了刺客,打道回府了。”
诸葛含光笑笑,用口型说:“没白疼他们。”
服侍着诸葛含光重新睡了,诸葛纯钧回了客厅。李府早已遣散了瑟瑟发抖的老郎中们,整个客厅焕然一新:墙上的唐伯虎字画、茶几上的汝瓷花瓶、地上的波斯地毯和门口的翡翠屏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李府尹、黄御医、胡御医正喝茶闲谈。容君行明明坐在他们当中,但又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墙隔离在外。他手中茶水已尽,正把玩着手里的钧窑茶杯。
见诸葛纯钧进门,黄御医主动站起来给诸人介绍:“这位是定西将军的弟弟,诸葛纯钧。他在六扇门当差,一手易容术可是独步天下、巧夺天工。他今天没以真面目示人,老朽方才眼拙,没认出来。”
李府尹和胡御医连忙先后做了自我介绍。诸葛纯钧抱拳客气道:“家兄常提起京兆府李府尹为官有道、治民有方,京兆府辖地富庶安宁。他常说若有机会来长安,一定登门拜访。”顿了顿,又换了一脸高深莫测:“下官此来长安有公干在身,若不是家姊情况危急,本不该贸然暴露身份。来长安城六七天都没来给府尹大人递上拜帖。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提到六扇门的公干,大家自然都识趣。李府尹马上说道:“哪里哪里,六扇门执行公务,有需要配合的尽管开口,其他的本官自然不会过问。”
“家姊这病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下官先行谢过了。若有机会京城一聚,青云楼的花魁咱请不起,樊楼的酒菜大概还勉强能入几位大人法眼。”
容君行听这一套三纸无驴的官场废话听得昏昏欲睡,只恨不得能把这几人的长篇大论当抹布好好拧拧,去掉水分。一个呵欠打了一半,猛然听到黄御医点名:“这位容大夫医术高明,老夫定当如实禀报圣上。救醒定西将军可是大功一件,御医院恰好有几个空缺,老夫自然会鼎力举荐。”
容君行强行咽下去小半个没打完的呵欠,眼泪汪汪地对黄御医说:“定西将军好转全是托了黄御医的福。若不是您耳力过人,强……”
后半句被诸葛纯钧打断在喉咙里:“这位容大夫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不太会说话,诸位大人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这种江湖郎中只适合出去招摇撞骗磕牙打屁,真进了御医院活不过话本子上两行字”,被诸葛纯钧强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