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饭勉强果腹,也想求得一生心灵上的平静。
她不愿做一只笼中鸟,把自己放在可怜兮兮的卑贱位子,等着别人来施舍,来疼爱。
她从小就战战兢兢的生活,以讨好大人们,来寻求自己的一方生存之地。但自己的尊严不是靠讨好就能够获得。
她一直生活在人们怜悯中。人们总喜欢对弱者表现出怜悯,以体现他们的善心,也满足他们优越感。这让她觉得自己卑贱无用。她渴望被肯定,被认可,而不是做一株一辈子依附着别人的菟丝花。
商音也把自己的座椅放平,撑着头侧躺着看依依。漂亮的圆眼睛闭着,但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睫毛抖动的Yin影让她看起来有点儿忧郁。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心情有点儿Yin郁。
依依提出要回国的时候,他就开始Yin郁了。
商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依依的了。他只记得他看到依依的第一眼,就被小女孩黑色圆眼睛里面和她的同龄人不一样的深沉所吸引。尤其站在张狂外放的麦子身边,更显出依依身上沉静的气质。
得知了她的身世,让商音忍不住去靠近她,注意她,关心她。而当他发现,面对着家庭的不幸,这个女孩,拥有的是他所没有的坚强和淡定,更让他开始渴望。
十年了,他以为她已经忘记那个因为他摸了她的头,就贸贸然冲过来揍他一拳的家伙。她一直安静的呆在他身边。他看着她像朵花儿静静的绽放,芳香美好。他并没有急着去采摘,他享受着偶尔逗弄她的感觉,看她小刺猬一样的防备着。
他知道她为什么防备,只是时间太久,久到他已经快要忘记了。直到她提出要回国,他才明白,她没有忘记。
他毫不犹豫的在工作最难找的时候辞掉了已经干了几年,就快要提升到Senior的工作。
他要追着她,看住她。手里的东西,要有人抢了,就体现出了价值,才会倍加珍惜。
依依裹紧了大衣,她特意选了自己最厚的羽绒服,还是冻得哆嗦。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她已经习惯了温哥华的暖冬,抗寒能力严重退化。
“都说让你多穿点儿吧。”一件厚重的男士大衣搭上她的肩膀。依依想要推辞,商音已经伸手箍住她的肩膀,不明分说,半拖半抱搂着就走。
“就穿着件毛衣,你不冷么?”依依在他臂弯里挣扎。
“欸,羊绒的,懂不懂,保暖御寒……啊秋~”
“我还牦牛绒呢,看看,打喷嚏了吧。还给你,冻感冒了我可不负责给你喂药。”依依趁他打喷嚏防御松懈,逃出他的臂弯,把大衣脱下来给商音披回去。
商音揉了揉鼻子,“我不是冻的,就是鼻子有点儿痒。这空气污染有点儿厉害啊,都喘不过气来。”
“你还真娇气,出趟国才十年就忘本了。”
“你看这天,咱那儿啥时候不是湛蓝湛蓝的。”
什么咱那儿他那儿的,依依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一轮亮黄的太阳镶在那里,居然可以rou眼直视,“不过的确是有点儿……啊,你……”
商音已经蹦跳着跑出去老远,依依无奈的瞪他一眼,披好肩膀上的大衣,推着行李车在他身后gui行。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商音回头催促。
“你见过让女士推行李车的么?”依依冲他大喊。周围人的目光探照灯一样“唰”的打在无良小男人商音身上。
商音尴尬无比的跑回来,用肩膀轻轻撞她,“喂,你也不知道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点儿面子。”
“我还给你点儿里子呢。”依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大衣又丢给商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转身就跑。只不过逃跑路线没选好,一头撞向一个经过的路人。
依依及时搂住那个人的腰,才不至于俩人都飞出去。还没站定依依就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啦,把你男朋友赔给我用两天。如果我满意了,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依依一愣,上下打量这个顶着一头火红卷发,画着七彩浓妆,脖子上围着好像丐帮长老才会用的碎布须须围巾,但依然挡不住大衣V领里透出来半拉春光的女子。心想,不会吧,国内都发展开放到这种程度啦。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外国回来的乡巴佬。”
身后的商音憋不住笑了,摸了摸依依的头,从身后搂住她,感叹道:“不会真的认不出来了吧。”
依依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表情有点儿傻。商音忍不住从她脸颊上偷了一点香,在她耳边提醒:“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女装打扮啊。”
“麦子???”依依嘴巴张到合不拢,完全忽略自己刚被人占了便宜。
麦子很不屑的横他们一眼,“注意点儿啊注意点儿,要亲热回家亲热去。公共场合别教坏下一代,污染首都市容,败坏国家颜面。”
依依甩脱背后的商音,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儿来:“麦子,你怎么变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