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只请了他一个人。
朱厌说这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他们喝了很多酒,他隐约记得朱厌亲了他。
事后想想,凌昱钦总觉得不可能,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性向。
再然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朱厌,后来听说转学,又听说是出国了。
很多年后再遇见,他身边已经有了云柏青。
第一眼,朱厌仍然像是画中出走来的人一样,他们中间就好像没有那几年的空白,关系如初,但他渐渐的发现朱厌爱混迹在不入流的夜店,喝酒喝得很凶,他怎么劝也没用,好几次凌昱钦在深夜接到电话去接他,都发现他神智不清,却异常亢奋,不像喝醉了酒,更像是嗑了药。
他们第一次争吵大概就在这时候,朱厌想和他做.爱,他拒绝了。
从这之后,朱厌就开始针对云柏青,他也渐渐知道了朱厌和云柏青的关系。
他也开始不懂,为什么都是亲生儿子,朱厌和云柏青的母亲却偏袒那么多。她对朱厌就像对至宝一样,恨不能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而云柏青,或许这个做母亲的连他什么时候生日都不太清楚。
他对朱厌感到很失望,关系也随之越来越疏远,甚至到最后他都感觉到了厌恶。
直到朱厌杀死了他自己的妈妈。
真相只有三个人知道,朱厌并不是误杀,他是故意的,同时他还绑了云柏青,试图灭口。
云柏青去的时间不对,被他撞见了朱厌和他们的亲生母亲在床上翻滚。朱厌当时就像一个生生被揭了恶疮的人,脸色狰狞的扭曲着。
云柏青目睹了杀人过程,但他十分幸运的被随后赶到凌昱钦救下。
是的,后来做为受害者的云柏青,给杀母仇人,同母异父的哥哥做了假口供。
这是在他自己的心软以及凌昱钦的乞求下做的决定。
因为在收拾母亲遗物时,他们发现了关于朱厌的秘密。
凌昱钦从来没有想过,朱厌出国是因为心理上的崩溃,他也从来没料到那个看起来高贵Jing干的女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做丧德的事。整整一大箱子的照片,全是朱厌一个人的。有的是偷拍,有的是光明正大的角度,有的是家居,有的是出游在外,更多的却是那些带着凌虐美感的大尺度画面。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也许就是这样。
朱厌从凌昱钦脸上捕捉到一抹愧疚的神色,他怪笑着说,“别假惺惺了,这只会让我恶心。”
他说完,率先离开了探视间。
这次短短十来分钟的探监不欢而散。
以云柏青的性子,也许以后还会再来,但朱厌会稀罕么
朱厌没有等到出狱的那一天,甚至没有等到云柏青再次来探监的那一天,他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 (上)
他死得比较喜感,他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然后就死了。
监狱对外称是意外死亡,但谁知道呢,这么巧他就踩中了不知道谁掉地上的小块香皂,这么巧一个淋浴头坏掉,连接墙面的铁管被拆卸,却没有弄掉原先做固定用的铁钉。
朱厌滑倒的时候,一脑袋就磕到了那上面,铁钉穿透颅骨,当场死亡。
这牢里,其实并不缺高智商犯罪的人,朱厌也许无意中得罪过也说不定,但事实到底怎么样,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
朱厌这时候还没有自己已经死定了的觉悟,他只知道摔了一跤,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清醒过来,就听到旁边有一个温柔的女声欣喜的说,“宝贝,你终于醒了!”
朱绿放下手中的文件,又按铃叫了医生,然后坐在床边俯身在朱厌额头亲了口,“你真是快吓死我了。”
“Cloris……”朱厌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名为朱绿的女人穿着旗袍,衬得身段凹凸有致,她挽着一个贵妇髻,上边点缀着一支价值不扉的翡翠簪子。她有着雍容的气质,姣美的外貌,一点也看不出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看起来就如同那些油画里被定格了的岁月静好的女子。
医生很快就来了,无非是检查了他的体温,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朱厌才知道原来他是发高烧昏迷。
朱绿的眉目间有几分疲色,看向朱厌的眼神满满溢着关怀,“宝贝,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到死的。”
朱厌以为自己到了地狱,所以才能看见Cloris,但很显然这并不是地狱,反而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倒是想起来有过这么一次重病,起因是他和凌昱钦一起出去登山,结果突然暴雨,他回家之后就感冒了,并且发烧。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再过不了多久,就是他16岁的生日。
朱厌定定的看着朱绿,嗓着有些干涩,他咽了咽,才沙哑着声音说道,“克罗莉丝,我想上厕所。”
不用护士帮忙,朱绿亲自把朱厌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