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这本书他前前后后看了不下百遍,却丝毫没有收获。
殷离捧低头看书,托着下巴叹气,“你啊你,什么都不留下来,十六个月才能成形的孕灵,现在才四个月我就要耗尽灵源了”他伸出指头戳了戳破旧的书,撅着嘴巴,“再过没多久,我就要带着那团子去见你了”
他顺势靠在桌子边,捧着书,低声念了句。
——樊朗。
樊朗猛地捶了下方向盘,路上的人太多了,商店里做活动,路上的车子一辆堵一辆。他不断想着韩畅远的话,殷离的灵源不够,孕灵需要巨大的灵源消耗。
——孕灵是由你和他的灵源孕育而成,他无法才从其他生灵处得到灵源补给。
——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家人离散的感觉,父母,妻儿,一个一个的出事。
樊朗戴上耳机,拨通电话,发动车子。
“晟夏,殷离呢,他不接我的电话,他在学校还是你家”
“不知道!”
“晟夏,殷离的灵源在强烈的消耗,如果我找不到他,他的灵源散尽,有一日突然从”他的话戛然而止。
消失,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找不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存在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去由,就这么消失了。
樊朗突然升起来剧烈的恐惧,他怕,怕殷离消失,怕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就像韩朔,就像殷长染,这一生走下来,爱的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世界,就算他在原地苦苦等候,都再也等不到回音,再也见不到他了。
樊朗怕见不到他,太怕,太怕,怕的,他一句话就这么说不下来了。
晟夏冷静的声音传来,“祭山灵本就会因为灵源有限而到了耗尽的那一日,四百七十四祭山灵,每诞生一个,就会死去一个,世间所提供的灵源限制祭山灵的数量增长,这是法则”
“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消失”樊朗痛苦的说,“我爱他,不能让他这般离开。晟夏,殷离还小,他不该”
“没有该不该,祭山灵的存在本来就违背法则”
樊朗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他猛地将车停在路边,哑声问,“晟夏,你能看着殷离灵源耗尽,从此消失吗”
晟夏冷笑,“到底是谁让他的灵源无法从外界获得补给的。樊朗,既然你知道了孕灵的存在,就应该明白殷离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让他灵源耗尽,从此消失,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樊朗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窒息般的感受紧紧缠着他,有一块灼热的石头狠狠压在他心口,石头上面的棱角刮的他血rou模糊,他努力的握紧手里的方向盘,眼前发晕。
他压抑的从齿间艰难的问,“晟夏,如果我父母出事,你能救他们吗”
电话那边晟夏静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樊警官,我只是道法师”。他不是神仙,不会救命,他干的事,是杀尽恶灵。
电话戛然而止,传来茫然的嘟声。晟夏拿过钥匙迅速出门了。
樊朗在学校中找了快两个小时,竟然哪里都找不到殷离。每每遇到有相熟的同学时,殷离便也早已离开了。
他站在实验室门前,有人说刚刚在这里见过殷离。
已经晚上八点了,天黑了,路上牵手散步的人越来越多,实验楼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樊朗在实验室大楼中一层一层的找,关着门的教室,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教室,殷离在躲他,为什么躲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这些呼之既出的答案让樊朗忍不住心口疼的一颤。
不见了,分手了,还见什么。
殷离讲台边的台阶上,让讲台刚好挡住自己,教室里没开灯,殷离抱着背包听着樊朗在走廊中的喊声。
他抽了抽鼻子,“算什么,现在又来做什么”
樊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殷离扶着桌子站起来,按着胸口朝外面看了两眼,他一到晚上就有些发昏,晚上头昏沉沉的,完全没有一丝力气,还有几个月就要考博士了,只能将课业放在白天看,就算晚上睡得有多早,早上起来也完全没有Jing神。
殷离一手不小心摸到了讲台窗台边摆放的仙人球,刺一下子扎入手心,殷离郁闷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将自己手心的刺拔掉,小声嘀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祭山灵也算是草灵,就算和你不是——”
教室的门在他嘀咕声中被打开,有人从后面倏地抱住他,“不准再走了。”
殷离吓的一颤,扭头猛地推樊朗,冷声说,“放手,放开!”
樊朗见他的背包迅速接下来,丢到一边,将殷离转个身,低头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唇。
殷离抬头一巴掌扇了上去,眼睛在黑暗的教室里熠熠发光,他低吼,“你疯了是不是,要疯找别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我”
教室的等在门侧,而他们在墙里面,樊朗不敢放开他去开灯,只能双手将他桎梏,将殷离锁在自己和桌子窗台之间。
“我已经全部知道了,阿离,对不起,我最后说一次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