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一举将女真Jing锐骑兵歼灭,让他们再没机会回到长城以北。
愿景十分完美,然而只能胜不能败,风险自担。
若是放在半年前,赵佶君臣执掌大内的时刻,这个计划连想都没人敢想。若是谁敢在朝堂上提出来,一半朝廷大员得吓得哆嗦,另一半怒斥说话的居心险恶,竟然胆敢将圣上的安危当儿戏,还不赶紧治罪。
然而时过境迁,主事的换成一干赤胆忠心主战派,连同天不怕地不怕的各路土匪,纵然是万分看不惯史文恭的,也只能说一句:“此计甚妙,就是毒了些个。”
潘小园更是一力主张支持:“这叫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
总结得淋漓尽致,没人驳得了这十二个字。
武松轻轻捋着身边人的鬓发,心中闪过无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念想,却不时被牵挂时局的心思打断。
低声对她说:“我问了大夫,估算时日,等金国皇帝御驾打到黄河之时……”
戛然住口,揽住她轻轻向后一跃。潘小园只觉得什么东西从眼前嗖的飞过,叫道:“二哥……”
武松见她无恙,气不打一处来:“谁在这儿练暗器呢!出来让我揍一拳!”
绕过一座假山,只见一绿一蓝两个人影。穿蓝的一回头,居然是琼英,手里头还握着一颗石子,有些心虚地笑道:“武松大哥啊。”
而那穿绿的显然没注意到方才武松那声怒吼。坐在一棵大树根上,扬头看着远处一块嶙峋太湖石,犹然一板一眼说道:“这次,有进步,再瞄准,前方,上数,第三个,窟窿,注意,手眼配合……”
说到一半,也意识到后头有人,转过身,大大方方打招呼:“大哥,嫂子,天这么热,你们还,出来啊。”
潘小园早不计较那颗飞来飞去的石子,忍笑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琼英有些脸红,嗫嚅说道:“俺们……这个……在切磋武艺。”
说着斜看了张清一眼,等他表示肯定。
张清却不给她面子,淡淡道:“不是切磋,是我教她。我的伤,不知何时,能好,只能,现收,徒弟。到时,给我,争光。”
琼英怒道:“谁是你徒弟!”
潘小园和武松对看一眼,有点想笑。张清在黄河一役中受了不小的伤,回来的时候裹得像粽子。琼英打着“江湖儿女,同气连枝”的旗号没少去照顾。眼下大战在即,张清口里说是担心他的一手暗器绝学到时无从显摆,其实也不过是怕自己不能及时伤愈,想多尽一份力而已。
而艮岳里这些崎岖嶙峋、四处漏风的太湖石,无疑是最好的练功靶子。琼英方才一扬手,石子直接从太湖石中间的一个窟窿里穿过去,打下了后面松树上一颗松果儿。
潘小园自然知道该给谁帮腔,笑道:“自然不是收徒,你俩流派不同,只能叫取长补短——琼英妹子,刚才那一下得有几十斤的劲儿吧?你再给我演示下。”
琼英微微低头,咬着袖子笑道:“不打了,不打了!俺是不知道嫂子你在,没得吓着你!不过——嗯,武松大哥的孩儿,也是个小大胆,这点惊吓也能受得住,是吧,嘿嘿。”
赶紧点头:“无妨无妨。你俩接着练。二哥,咱回去,我累啦。”
回去的路上,依稀听得两位暗器高手互不相让的斗嘴。
“好徒儿,这一下,力道不错,再接再厉……”
“谁是你徒儿!”
“为师,十分,欣慰,再传你,两句,口诀……”
“姓张的,看在你受伤的份上,nainai不跟你计较,但你再叫一声徒儿,俺、俺不学了!……”
“……”
“别不学。到时,危险,你可以,救我。”
“……”
还没走出艮岳的旧围墙,只听路边又传来叮叮当当的习练兵器之声。两个十几岁健壮少年各持一杆木枪,挥舞交斗,汗珠在阳光下洒成一片。
树荫下矮凳上,杨志手摇蒲扇,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木枪走势,忽而蒲扇一挥,叫道:“停!”
两个少年立刻收势,齐齐一躬身:“师父有何教诲?”
杨志重伤未愈,最近又添新病,憔悴之余,鬓角已生出根根白发。抬头看一眼艮岳寿山上的连绵奇石,忽的想起当年押送花石纲的情景,记忆已有些模糊了。
如今也算是功成身就,只是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策马扬鞭、万夫莫敌的时刻。
“杨家枪法”独步天下,原本是传男不传女的家传绝技,但此时大战在即,杨志自己尚无儿女,深思熟虑之下,终于决定打破陈规,在军中挑选资质良好的后生,毫不藏私的传授出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几个徒儿进步神速,也让杨志颇感欣慰。
杨志出神许久,远远看到武松驻步,放下蒲扇,拱手跟他打个招呼,思绪才回到现实。
眼望两个徒儿,伸手接过木枪,慢慢开始指点:“前几十回合拆得还可以,最后那几下,可有点不像话了。切记枪打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