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深现在处于看谁都怀疑的阶段,不过北衙禁军在严宵寒的控制下,倒引不起他太多的疑心。说来奇怪,傅深与严宵寒为人处世的原则截然不同,彼此之间却有相当深刻的坦诚。他对这位在朝中恶名昭彰的鹰犬有种下意识的信任,因此面对魏虚舟时显得平和了许多:“不必多礼,魏将军请坐。倒茶来。”
魏虚舟不敢与他太过亲近,惟恐旁人猜忌,索性开门见山:“侯爷不用费心张罗,我说完就走。我们钦察使大人方才被陛下召见,走前托我给侯爷带话:近日京城高门显贵之家都暗中传言,说您有那个……龙阳之好。此事不可不慎重,侯爷须得及早处理。”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劈得傅深从天灵盖麻到了脚后跟:“你说什么?!”
魏虚舟:“大人还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请侯爷暂且忍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嗯?”
魏虚舟无辜地回视:“就这些,没了。”
事情太多,桩桩件件,每件都坚硬的像石头一样,哽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无数念头与疑窦如心魔飞速滋长,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装在盒子里的铁箭,夹层里的纸笺,潜入书房的“王狗儿”……他指的是这其中的某一件,还是藏在黑暗里、他尚未察觉的更多Yin谋?
严宵寒到底是未卜先知,还是早有预谋?
“侯爷!侯爷!”
正出神间,老仆气喘吁吁地冲进书房,打断了傅深走火入魔的疯狂思考。他从深陷的心魔中拔足而出,骤然惊觉自己已经太偏激了。
“什么事?”
傅伯兴冲冲地说:“圣旨,咱家来圣旨了!公公请您出去接旨!”
魏虚舟极有眼色,闻言立刻起身:“侯爷既然还有事,在下先告辞了。”
傅深与他眼神一碰,会意点头:“傅伯,送这位大人从角门出去。待我换上朝服,去见钦差。”
养心殿内。
“梦归。”
太子走后,元泰帝忽然改换了称呼。严宵寒一怔,随即恭敬应道:“陛下。”
“朕近日来常常夜半惊醒。”元泰帝道:“有时分明只有朕一个人宿在寝宫,却总觉得卧榻狭窄,似有旁人在侧酣睡。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严宵寒虽然是个武官,好歹也读过几本书。听见这话,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他心念电转,反应奇快,二话不说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是真龙天子,妖邪不侵,此事必定是jian邪宵小在背后装神弄鬼。臣等行宿卫之责,守护不力,致使宫闱不宁,圣驾难安,罪该万死!”
他请罪请的十分利索。元泰帝本意并非如此,一时分不清严宵寒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干脆把话挑的更明白一些:“京城之中,南北禁军、皇城兵马司、五大京营,兵士加起来近三十万,可朕仍时有四顾茫茫,虎狼环伺之感。
“朕有时甚至怀疑,大周的江山,我孙家的江山,到底是掌握在朕的手中,还是一任外人左右?”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剑拔弩张。严宵寒实在没法继续再装傻下去,道:“请陛下明示。”
元泰帝问:“还记得当年朕破格拔擢你为飞龙卫钦察使时,说过什么吗?”
飞龙卫前身为“御飞龙厩”,原本是宫中养马之所,由宦官主理。大周第三代皇帝淳化帝在位时,前朝文官势力坐大,一度控制了禁军,君权岌岌可危。为了打开局面,淳化帝改御飞龙厩为飞龙卫,通过宦官之手重新控制了北衙禁军。飞龙卫是天子心腹,权势极大,非帝王亲信不能涉足。此后北衙禁军一直由宦官把持。直到元泰二十年,前任飞龙卫钦察使段玲珑过世,元泰帝竟破格提拔了时任左神武卫将军的严宵寒为新任钦察使,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严宵寒究竟凭什么上位至今仍是个谜,但不可否认,元泰帝对他确实倚重非常。严宵寒这些年也确实做好了一个孤臣,在他的调理下,飞龙卫变成了皇帝手中最锐利的一把刀。
“今命尔为飞龙卫钦察使,代朕巡行四方,监察百司。尔目之所见,耳之所闻,身之所至,剑之所指,皆如朕亲临。”
严宵寒道:“陛下殷殷期许,臣铭刻于心,至死不敢忘。”
“不枉朕这些年看重你,”元泰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朕要你去做一件事。此事也许要两三年,或者更长时间,但若能成功,朕便可安枕无忧矣。”
“——朕要为你和傅深赐婚。”
第9章 威逼┃要么领旨,要么杀了他
严宵寒的心脏蓦地跳错了一拍,甚至顾不上失礼,错愕地盯着元泰帝:“陛下?”
什么玩意!这也太荒谬了!
他跟傅深三个月前还在早朝上对骂,全京城都知道两人互看不顺眼,皇上为什么突然要把他们俩凑成一对?
“傅家一系,在北疆根深蒂固,已成心腹之患。”
这句话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