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朝廷的人来得快,而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有些迟了,所以才显得朝廷的办事效率极高。
莫尽言神色紧张:“怎么办?”
陈良道:“大人,要不你带着公子冲出去?”以他俩的身手,还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俞思冕略一沉yin,摇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免得你们受连累。”皇帝会株连九族,未必就不会株连这衙署中的无辜人。
正踌躇间,前来执行命令的人已经进来了:“圣旨到!镇东卫指挥使俞昇接旨——”
俞思冕看着门外,回头又看看莫尽言,万分难舍道:“言儿——”
莫尽言眼圈红了:“俞大哥——”
门外的人又在催促:“俞昇可在?快快接旨!”
俞思冕忙道:“言儿别担心,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被带走后,你尽快去找江伯父。”
俞思冕缓步走到门口:“俞昇在此!”
莫尽言跟着他走到门口,门外宣旨的人道:“谁是俞——莫——尽言兄?”宣旨的人话头突转,让莫尽言猛地抬头。
院中一人锦衣冠冕,手举黄色圣旨,赫然正是多年未见的孟长龄:“长龄兄?!”
孟长龄举着圣旨的手垂下了,向前紧走了两步:“尽言,你怎会在此?”突然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站住了。
莫尽言万没料到前来宣旨执法的人居然是孟长龄,多年未见,当年那个带着羞怯的瘦弱少年书生,此刻已经是个气势凛然的朝廷命官了,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他迎上去:“长龄兄,别来无恙?”遂压低了声音道,“圣旨可否迟些时候再宣?我有话同你讲。”
孟长龄迟疑了一下:“好。”
莫尽言转头对陈良道:“陈大哥,去招呼各位公差大哥喝茶吃瓜。”一面说,一面拽着孟长龄往屋内走。
俞思冕有些傻眼地看着莫尽言与钦差大人套近乎去了,小莫怎么认识朝廷钦差?
“长龄兄,你这些年去哪里高就了?”莫尽言问道。
孟长龄自嘲地笑了一下:“什么高就啊,就是那年离开梅花所,回去参加科举,中了举,去并州做了个县令。倒是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那次你走得突然,后来见你回来过,却是只打一转便离开了。”
莫尽言无奈地笑笑:“我其实哪里也没去,就是被梅花所除了名,回家了,怕你们担心,就没说。本来想换个户籍重新入军营的,未料庄许大哥出了意外,我师父也不在了,就没有再回去。没想到梅花所前那一别,竟是这么多年。”
孟长龄也唏嘘不已:“是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二人叙了一番旧。孟长龄道:“尽言兄现在镇东卫任职?”
莫尽言拉过一直坐在一旁的俞思冕道:“长龄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契兄,俞思冕,俞昇。俞大哥,这是我在梅花所时的袍泽兄弟,孟长龄,现在是孟大人了。”
孟长龄大吃了一惊:“尽言兄,你、你……”
莫尽言有些凄惶地笑笑:“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结果还是一家人。”
孟长龄摇摇头,犹豫了再三,终于道:“其实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吃惊。只是有一回,我听庄大人说过,分明是他和你结的契兄弟啊。”
莫尽言和俞思冕的脸色各异,表情复杂。莫尽言干笑道:“长龄兄你不是说笑吧,许哥一直都是我的大哥,我们并没有契约关系啊。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说,他亲口与你说的?”
孟长龄摇摇头:“倒是没有,只是听庄大人与钟大人吵架的时候说起的。”
莫尽言摇摇头笑道:“这就是了,大约是许哥和钟大人说的气话,其实他们俩才是一对。”
孟长龄的嘴张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如此,难怪庄大人殉职之后,我看见钟大人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莫尽言点点头,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钟勇失了的那一魂一魄也还没有补全。
莫尽言终于说到正题:“长龄兄,你这次来,颁的是什么圣旨?”
孟长龄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叹了口气:“户部俞砚俞大人可是俞昇俞大人的父亲?”
俞思冕黯然点了点头:“正是。”
孟长龄叹气道:“俞砚俞大人因与齐泰、黄子澄等逆臣一同挑拨唆使先帝废除祖制,引发靖难之役,故被判处腰斩。俞氏三族被判极刑,其余六族皆被流放或者充发教坊。”
莫尽言道:“俞大哥早已同俞家断绝关系,多年不曾往来,怎么这株连之罪还要牵涉到他来?”
孟长龄顿了一下:“ 果真断绝父子关系,可有文书证明?”
俞思冕摇摇头:“并无书面证明,谁曾料到会需要这个明证。”
莫尽言愤愤道:“世上岂有这样的父亲兄弟,迫得俞大哥有家不能回,还要置他于死地,如今他们犯了事,却还要俞大哥陪他们一同受罚,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孟长龄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