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凑到苏茶耳语道,温柔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蛊惑之意。苏茶的脑子立时像是糊成了一团糨糊,竟真的觉得她好像没有离开的理由,浑浑噩噩地任由他将自己带回位置上。
房间里的灯此时又倏地亮了起来,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到新加入的男人身上。他和领班一样有着看不出年纪的出色外貌,不过却没有和店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做民国装扮,而是一身随意的休闲装。他的气场比起领班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走到主位,微微动唇一笑,在场便没有人敢妄言妄动,都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各位晚上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可以叫我常老板。”
常老板的眉眼生得尤其好,剑眉下一双多情星眸,多看了李清怡和徐笑一眼,她二人便忍不住红了脸。
“老板这么帅,真是意外收获。”
徐笑低着头小声的自言自语被常老板听到,他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显得更年轻了些,看起来像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他直勾勾地看着徐笑两人,意味不明地说:“真巧,你们也是我的意外收获。”
旁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多半会以为这是在撩拨小姑娘,果不其然徐笑的脸更红了,李清怡更是大胆地搭话道:“常老板你怎么不和大家穿一样主题的服装,你穿长衫或者西装一定很帅呢。”
“是吗。”常老板的回答有些奇怪,“可是要适应社会总归是要进化的。”
李清怡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笑盈盈地接话:“哈哈哈你真会说笑。”
常老板并不打算继续接她的茬,他转过脸扫视了一圈桌上众人,慢条斯理道:“今天来了三位贵客,招待如有不周,还望多多包涵。”
那三个中年人闻言面上神色颇为自得,各自不动声色地挺了挺啤酒肚,看样子是认为常老板所说的“三位贵客”是他们。
“那么,我们开始吧。”常老板打了个手势,等候在门外的服务员们便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一道道价值不菲的Jing美菜肴依次上桌,但都是脆皮鹅、石斑鱼、鱼翅捞饭这些普通有钱客人也能在菜单上点到的菜品,其他人倒也算了,三个自诩贵客的中年男人显然是有些不满。
“常老板,不是说这晚宴的菜都是菜单上没有的吗?我看怎么还是那老一套?”
“要都是这样的菜,我们哥几个可不买账啊。”
“就是,一点诚意也没有,我们是你这饭店小老板能随便糊弄的人吗?”
话是这么说着,三人也没停下手中的筷子,一时间桌上吧唧声与唾沫横飞。
除了神情呆滞的苏茶和从容淡定的常老板,其余四人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常老板并没有因为他们嚣张的态度和看清他的言论而动怒,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不是糊弄你们,只是怕价格太高,你们承受不起。”
这话一出,李清怡和徐笑脸色大变。徐笑看了一眼桌上的山珍海味,小脸煞白地压低声音和李清怡商量道:“怎么办?主人晚宴也要自己付钱吗?我们的钱肯定不够啊。”
李清怡的眼睛还黏在常老板身上,听到徐笑这没出息的话伸手在她腿上掐了一把,从齿缝间漏出几句话:“有点出息行不行,能认识常老板,还计较一顿饭钱?”
三个中年男人被常老板的话激怒了,纷纷叫嚣着让他随便上硬菜,他们绝对付得起。
刀刀和阿黎从始至终一个埋头吃,一个认真夹菜,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参与其他人讨论的意思。
“既然如此,便当你们都同意了。”常老板笑得很开心,抬臂勾勾手指,又进来一个捧着托盘的服务员。
一张喷香四溢的煎饼端端正正地躺在描金边的瓷盘里被呈上了桌,大葱和鸡蛋混合的浓郁味道直冲众人鼻尖。
“你……”两个中年人顿时勃然大怒,深感遭到了戏耍,一拍桌子就骂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但剩下那个却没有跟着一起闹,而是满脸惊愕和不敢置信,瞪着常老板,声音颤抖地问:“这个味道……这是谁做的?你从哪里找来的?”
他的两个朋友听出不对,气焰稍弱了一些,回头询问:“老马,你认识这家的厨师?”
老马闻言连连摇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住地喃喃道:“不认识不认识,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可不可能,你尝尝不就知道是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了。”
常老板笑得邪气又胸有成竹,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老马连着打了几个寒战。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取过煎饼,颤颤巍巍地放进嘴里,独特而熟悉的味道瞬间让他鼻头发酸,嘴里直泛苦水。
老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灶台前佝偻的身影,那个将读书的机会让出来,常年在矿井里劳作而累得再也直不起腰的人,那个在弟弟去大城市读书前熬夜烙了一张又一张他最爱吃的煎饼的哥哥,那个在塌方时葬身于不见天日的矿井里的苦命人。老马在大学毕业后是想过把哥哥接到身边享福,可他那时候自己根基尚浅,于是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