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姜云雨的脸,不小心将血迹蹭在对方颊边,又小心翼翼拭去。这样一番动作,反倒让尸体惨白的肤色染上些许颜色,好似姜云雨还活着一般。“苦rou计恩?”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撒娇一般。“本来还想做些什么好让你心疼我,没想到你动作更快。”白清恒按了按左肩的伤口,一时间血流如注。
男人将头搁在姜云雨的肩上一动不动,搂住尸体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
“你从前说过若有一日自己死了,必将躲到心爱之人看不到的地方,只让人记住你最美的样子。”白清恒神色一黯,“是不爱了吗?”
男人解下姜云雨腰上丝绦珠串,那只青瓷药瓶里已经空了。“果然是□□。”白清恒吻了吻姜云雨的唇角,“我送你的药瓶,你怎么舍得用来装断肠□□。”
白清恒吻了吻他,将两人的发丝缠成一个死结,用佩剑割断头发塞进药瓶中。“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入山捉了一条萤鱼。”那日鱼缸打碎后姜云雨惊慌的表情犹在眼前,白清恒如此机警的人怎会发现不了其中异常。在搞清楚萤鱼的用处后,他亲自入山又寻到一条,其中艰难不必多言。男人的目光满是宠溺,“所以你最好不要假死骗我,不然我会很生气。”
翌日清晨,一张熟悉的娃娃脸出现在白家落脚之处。白家侍卫还记得这人是秦山派中的大夫,此时出现不免有些可疑。侍卫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娃娃脸的青年相视一笑,笑容让人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侍卫摇了摇头,分明是一个人怎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呢,一定是看花眼了。
“你来晚了。”白清恒抱着姜云雨的尸体坐在桌边,裴阎瞄了眼姜云雨胸口的暧昧红痕,看向男人的目光意义深长。
“白少主也没闲着。”
“东西带来了没?”
裴阎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盒,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
“怎么少了一截尾巴。”冰冷的目光刺得裴阎有些不自在,他耸肩道,“雁过拔毛,收你一条鱼尾当诊金不为过吧。”见男人面色不善,娃娃脸的青年又说道,“你放心,不影响药效。”
裴阎注视着白清恒小心翼翼将萤鱼汤喂进姜云雨嘴里,忍不住冷嘲热讽,“我只听说萤鱼能解百毒,没听过也能起死回生。”
白清恒捧着姜云雨的脸,面色沉静却难掩期待。“那能不能解假死之毒?”
裴阎窒了一下,“你心眼真多,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待我师弟,死了还要被你算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云雨的尸身没有任何变化。白清恒的眼神渐渐黯淡,最终仿若一潭死水,照不进任何东西。
裴阎百无聊赖拍了两下巴掌,“这回信了?我师弟死透了。”他掰着手指向男人讨要报酬,“特意跑这一回你给我什么好处?好歹也是为了我师弟,给你打个折好了。”
“滚。”
白清恒轰走裴阎走出房门,门外早有一群人候着,一见他出来了立刻围了上去。
“少主,如何?”陆九庭小心翼翼,生怕刺激白清恒。
白清恒垂下眼眸,眼下有一片淡青色的Yin影。“他无亲无故,我想让他入祖坟,以后和我葬在一起。”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白宁勃然大怒,“少主莫要被那妖Jing迷了神智。他一个小倌怎配进我白家祖坟。”摄于白清恒的目光,嗫嚅道,“看在他痴情的份上,最多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既如此,那就把在下也一起葬在山明水秀的地方。”
“少主你什么意思?”陆九庭猛然反应过来,白清恒话语间威胁的意味太过明显。
“各位另请高就。”白清恒闭了闭眼,抱着姜云雨离开。“白家家主我不做了。”
人群中几个年纪颇大的长辈一时经受不起这份刺激晕了过去,白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喊着已故白家主的名字,嚎哭成一团,似是感慨白家家门不幸。
“我说过想带你回家看看。”白清恒轻声道,“我从不食言。”
白家最后还是妥协了,比起失去白清恒这个继承人,让姜云雨入祖坟这件事好商量多了。当白宁宣布白家的退让时,似是在白清恒意料之中,对方回以一声冷笑。
“哥。”白雁帼小声嗫嚅着,她两只眼睛通红,活像一只兔子。“人死不能复生……”
白清恒的目光这时才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下撇,似是觉得太过刺耳。
白雁帼被他一瞪,准备好的安慰之词反而说不出来了,两眼一红低头擦拭起眼泪。“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乱跑。”
白清恒摆了摆手,男人神色如常,背脊挺直衣衫纹丝不乱,却无端透出一股萧索的气息。“你的事我不想管了,爱嫁不嫁。”
白雁帼哽了一下,瞪圆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她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亲哥也有放手的一天?
白清恒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别像我这样算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白雁帼又弱弱唤了几声,估计是受到了不小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