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作起来,张笙拼命吐气,想把二氧化碳一扫而空,快速压下心跳,耳朵轰鸣让他觉得吵,似乎还有引擎的声音,但眼皮没有感受到光线变化。
他不知道向着谁嘲讽一笑,攥紧了衬衫,好一会儿才放松,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刘海贴在额角。
等能感受到呼吸里的冷气时,估计离张笙坐上车已经过了十分钟不止,他不想待被陈韬唠叨,一只手胡乱摸着手机,一只手去拧空调。
视线像九十年代坏掉的电视机,嘈杂的电子流黑黑白白窜动,好不容易能接受一点正常画面,张笙就看见面前行车道上停了一辆无声无息的吉普。
那吉普是大,在诸多讲究轻薄优雅的车型里像个拔地而起的壮汉,不知道停了多久,窗户上贴了膜,正好能看见驾驶室里狼狈的张笙。
张笙知道自己的感观要缓一阵,扯掉了领带,习惯性露出挑衅的表情。
然后车窗下降,方月侧头看他,鼻息带了一阵白烟。
烟灰落到昂贵的礼服上他也不管,没人能管,烟头快烫到手指了,他冷静的开了一罐矿泉水把烟丢进去。
张笙完全能看清的时候,方月正把瓶盖拧回去。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动作。
张笙不想说话,不想动,只想让方月麻溜滚。
方月的嘴唇动了一动,张笙不确定,但他感觉有人贴着他耳朵喊他“张笙”。
喊他的人很多,名号千奇百怪,张笙笙,小笙,笙儿,笙笙,笙爹,笙笙爸爸,笙狗。
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喊他,如果有,也是要带点身份称呼,“这是张总理的公子,张笙。”“张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没人会字正腔圆的喊“张笙”。
“张笙”两个字拥有着他人不能理解的魔力,本能的不敢去触犯。
“学长,我困。”
“学长是香的。”
“要学长的抱抱才肯吃饭。”
“一起洗澡么学长?”
“学长我期末考满分!”
……
“张笙。”
“张笙。”
“张笙,你气什么?”
“张笙,你不要我,不准别人要我吗?”
“张笙,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相顾无言的五分钟,张笙不知道嘤嘤鬼陈韬是死到哪里去了,他觉得脖子卡住了,没发动,视线不由自主的盯着方月,即使方月就停在那没看他。
陈韬长大了,能耐了,那点灵性造作到他亲爸笙爹这来了。
不是他张笙喜欢这个调,是就要这个调。
陈韬找对人了,能不对吗,全优满分带朵大红花。
神他妈艺术源于生活,那几年张笙话越来越少,写的字越来越多,白送了陈韬一个剧本,魔怔似的不管不顾。
里的江彦就是方月本人。
哪那么多当代少年思绪,论教育体系,人性的每一面,回归感情本身。
张笙只是把他认识的,记得的,可能有点喜欢的方月记录下来了。
方月看了吗?不可能没看吧,以的名声,想吃这碗饭的人不可能不看。
他是怎么想的?
能不能凑出一百字观后感来?
张笙shi润的眼眸是饱含警告和戾气的,但他脑子跑了几年,想起了不要脸打着他爸的名字去给陈韬跑投资,每天应酬到一两点,清晨五点准时起来呕吐,面不改色的喝一杯高机能,上点淡妆,七点进AC的时候,他又是那个不要碧莲满面春风的张笙。
那些杯影交错,灯红酒绿,若有若无的脂粉气息,最后沉淀了一个转身就走的方月。
张笙最后没有和陈韬讲起关于方月的事,他侧头看窗外,读书的时候没说,工作的时候也不会说,陈韬这人挺实的,张笙怕他一口老血喷自己脸上。
老实人陈导一晚上居然没喝酒,给助理报了几个要记录的行程,吹着口哨回的基地。
“这部快结束了,你觉得放多久开干合适?”陈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个团队是我俩亲手带起来的,和其他散团不一样,最能还原的味道。我的意思是还是按照原来套路选新人,老油条太完美体现不出我的能力……”
张笙忍不住目测了一下陈韬日益见厚的脸皮。
“其实现在剧组里那个女二挺好的,我□□□□能用。”
“我很久没有这种兴奋感了,笙儿,你能理解吗,工作会消磨一个人的激情。”
“萌萌,”张笙转头温柔的和助理说,“再开一个房,把我的设备搬进去。”
陈韬警惕:“你要自己住?背着我想干什么?”
“我估计十斤安眠药你今晚也睡不着。”张笙懒洋洋的,“我今晚冲分,嫌你吵。”
陈韬:“……我真是服了,你要连通两个宵吗勇士?你自己是医生,知道自己脑子怎么回事。”
“我脑子没病。”张笙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