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耸耸肩,开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四处参观,摆弄摆弄这个,碰碰那个,如同在逛超级市场。
我点燃一支烟,在旁边静静地看著她的一举一动,没有率先开口,她特地跑来,应该不是没有事的。
终於,她在我对面坐下,随口问道:“成胜没什麽问题吧?”
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乐星居然会关心公司事务!不过我表面上还是维持不动声色:“暂时还可以维持。”
这时她笑了起来,说:“好你个臭小子!”
我不得不询问她此行的目的:“你今天来是——”
她默默地看著我许久,然後平静地道出:“今天我姐姐打算去找陈安。”她看了看手表,“可能已经出发了。”
“什麽?”我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母亲的第一次行动就直接卯上陈安。
“你要去阻止?”乐星见我站起来,立刻问道。
我镇定了一下,又缓缓坐下,说:“不,没有必要,她做她想做的,我只能承受结果,而没有权利阻止。”
我当然知道母亲去找陈安会说些什麽,但那不能作为我去制止她的理由。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除了等待,而我并不能做更多。
闻言,乐星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想你也不该去。”
“那为什麽过来告诉我?”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她乐呵呵地说道。
临走时,乐星在门口优雅地转身,一句潇洒的英文抛出来:“坚持住,宝贝!”
“我知道。”说著对她展露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
我长久地伫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直到一辆熟悉的银色车子驶进院子,无声无息地停住,然後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逆著光线的方向缓缓走来。我转个身,等待来人在门口出现。
打开门,陈安直接看到我,叹息地说:“你站在夕阳里,简直像个王子,或者神。”
我站在原地无声地冲他张开双臂。
他几个大步走上来抱住我,低声说:“你知道了?”
“嗯,她去找你了。”
“……我真的很怕女人哭。”
我轻轻地摩擦著他的背部,没有说话。
面对挫败我和陈安的自我调整能力越来越好,或者说内心的坚定让低落的情绪没有长久的发挥余地,片刻过後我们已经可以相视著微笑了。
“弄点东西吃?”
“那最好。”我笑著回答。
陈安做了简单的晚餐,两个人默默吃完。
这种和谐的静谧气氛在我和陈安之间存在得越来越多,在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相处中,我可以体会到一种稳定持久的力量,以及幸福感。这样一份感情,在层层华丽柔软的丝绸包裹下有著无比坚实的内核,我想是真正适合我的。
直到洗过澡在床上躺下,陈安也没有透露与我母亲见面的情况,其实他们交谈的内容和结果我都可以猜出,所以并没有问。
如果想与这个人继续携手走下去,母亲是我们遭遇的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後一个考验,我可以想象那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
其他人的否定或者质疑我都可以一笑了之,唯独母亲的不行,无论她想做什麽,都是在努力保全我,而我也绝对不想伤害她。面对母亲,可以说我是束手无策的,也许我并不能做什麽,除了做自己,时间会给她以及所有人一个答案,如果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我和陈安的视线在黑暗中相遇,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不移。从什麽时候开始,陈安那炙热的双眸逐渐成为我的能量之源,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对视,就可以让我振作Jing神忘却所有的喧嚣与阻碍,勇往无前!
“我一直想和一个人依偎在一起,看著天空慢慢变黑,然後再一起等待天亮——就像现在我们这样。”陈安的声线在这样的夜晚里变得低沈而感性,散发著柔和的诱惑气息。
“那你可以躺在我的床上慢慢看,而我去著手研究收购行宇的方案。”我表情认真地说。
“随你的便!”他毫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然後停了一下,说了句:“反正我整个人都给你了。”
我霎时顿住,随即笑了出来,这个人一向懂得用最漫不经心的方式说令人心惊的话做令人动魄的事。
“那麽我接收了。”我把手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抚摸。
“我用不用说谢谢?”他抬头笑著问。
“不必。”我忍住笑意回答。
清晨的风从窗子外徐徐飘进,带著一点难得的清新,我不由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梁纪业,”陈安的声音很轻,仿佛唯恐破坏掉什麽,“叫我的名字。”
“陈安。”
“很好。”他无声地笑了,用肘部支起上身凑过来。
我会意,俯身与他再次交换一个浓到不能再浓的深吻,包裹著我对这个人所有的眷恋和对未来无限的期待,统统打包透过唇舌的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