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穿过法院幽曲的长廊,向着门外的阳光和自由走去。
埃里克和塞缪尔在外面等着他们,谢尔特害怕埃里克看到安德鲁时的情绪不稳定,所以就安排塞缪尔先把他带了出去。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安德鲁终于还是开了口。
“小谢尔特,埃里克他……还好吗。”
谢尔特转过头看身边的男人,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遮住了他的脸,让谢尔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安德鲁此时的眼睛中,一定包含着浓浓的思念。
“他挺好的,现在在外面等着你。”谢尔特朝安德鲁笑笑,他是第一次看见过男人眼中的犹豫,“他不怪你,埃里克只是很想你,仅此而已。”
“谢谢你。”男人平静地笑了。每次看着安德鲁的脸,谢尔特都有一种强烈的谴责上帝的欲望——造物主怎么能将一个男人的脸造得如此完美?
“这是我必须做的,再怎么说,埃里克当时也是我带回来的孩子,我有义务照顾好他。”谢尔特收回了视线,看着前方的光,“还有一个小时,我的新电影就要上映了。这是在法国的最后一次上映,我和塞缪尔马上就要回到英国,去处理后续的事项。”
安德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哦?那我和埃里克怎么办?没有了小谢尔特,谁来给埃里克发薪水呢。”
能将如此感人的气氛搅和得一团糟,这也是安德鲁的强项。
谢尔特强行忍住心头想要揍人的欲望,平静地继续解释:“一个月前……”
是的,一个月前。
当谢尔特将那个代表着真正胜利的金像拿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肯特脸上扭曲的表情。
那种不可置信的、扭曲的、快要将一切吞噬掉的绝望与悲哀。
肯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谢尔特甚至觉得下一秒钟他的眼珠就会爆掉——肯特死死地抓着手里的手杖,像一条濒死的金鱼一般,在无水的环境里挣扎着,挣扎着。
谢尔特走到他面前。
“我赢了。”谢尔特面无表情,“我会代替我的祖辈们,还有我的父亲,把属于原本我们夏芝本家的财富,从你们这群冒牌者手里全部夺回来。”
肯特死死地盯着谢尔特,谢尔特仿佛能看到他眼神里张牙舞爪的食人花,以及花瓣上分泌出的腥臭毒ye。谢尔特毫不退让地迎上肯特的目光,将那些毒物,通通吞进黑暗的海底。
他明明已经在最后隐藏了他的利刃,隐藏了足以将谢尔特深深伤害的毒刺,可是却仍旧被谢尔特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打碎。
他想不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对于他肯特而言,商业上,有什么样子的敌人他没有见过?又有什么样的对手他没有击败过?为什么,他会输在他眼里的一个小小的杂种手上?
肯特想不通,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想。
事情的最后,是以肯特的心脏病发作作为结束。
9月16日,谢尔特以夏芝旁系继承人的身份,致信英国皇室,控诉所谓夏芝“本家”的恶行。英国皇室收到信件后当即表示介入调查,同时,谢尔特声明,十月底他将与管家塞缪尔·彼米兰特返回英国,将最重要的证据呈给英国皇室。
夏芝本家再无翻身之日。
9月20日,莱菲布勒家族公司重新启动电影的拍摄计划,将之前被迫中止的重新提上日程,以此作为谢尔特回英国之前奉献给巴黎人民的一份礼物。
10月20日,是在法国放映的最后一天。
“我就知道,小谢尔特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安德鲁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的创意确实很新奇。”
“是阿黛拉曾经和我说的。”
青年看向前方,似乎像是愣了一下,但嘴角依旧含着笑:“……是这样啊。”
“阿黛拉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安德鲁将手揣在口袋里,“那孩子会看到的吧?在天堂里看到她的设想变成了现实。”
谢尔特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一样,想着姑娘开心的样子,安德鲁也觉得满心欣慰。
还是……放下了啊。
“明天,我和塞缪尔打算启程回国,当然,还有奥兰多和夏洛蒂,他们俩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谢尔特交代道,“从英国皇室处理这件案子开始,到我最后将本家整顿结束为止,我觉得至少需要八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莱菲布勒家族公司就由你和埃里克代为管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董——事——长——”安德鲁存心气他。
“要是我回来看到公司不景气,有你好看。”
安德鲁好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给谢尔特翻了个白眼:“我想你一定是在说笑,小谢尔特,麻烦看清你说话的对象再选择要不要这么说。说不定我把公司发展壮大之后立刻卷钱和埃里克远走高飞。”
“你醒醒吧,埃里克才不会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