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进!”
程北路跪得膝盖吃痛,她欠欠身子,笑了,笑着笑着流出泪来——自己这般委曲求全,依然没有得到父母的理解。
爸爸继续说:“出国留学,多好的机会,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你凭什么不去!”
沟通无果,程北路在父母的责骂声中夺门离去。
夜幕降临,程北路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华江小区。”
“好嘞。”
程北路把头转向窗外,初夏微醺的晚风透过窗缝,吹到她的脸上,吹得她的脸一片冰凉。她用手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竟是一脸泪水。她苦笑了笑,又流下泪来——她想要的其实并不过分,只是一点点理解而已,然而她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肯给她。
程北路靠在椅背上,低声笑着,转而无法控制地抽泣起来。
回到顾言行家里,程北路的情绪愈发不好。
她跑到阳台上,抽掉半盒烟,依旧觉得心烦意乱,于是回到客厅,找来手机,给顾言行打电话。
然而,顾言行关机了。
她又打了一遍,依旧关机。
程北路沮丧到了极点,丢掉手机,回到卧室,准备睡觉。
她吞掉两颗安眠药,躺到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却毫无睡意。她起身,又吞掉两颗安眠药,又回到床上,依旧毫无睡意。
她忍无可忍地再次起身,把自己攒的一整瓶安眠药“哗啦”地倒在手上,就着半瓶酒,一口气吞掉。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死掉。
不如,就这样死掉?
其实这样,也好。
她紧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凭睡意肆意袭来——她这次也许再也不会醒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北路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脸颊。
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吃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顾言行。
“醒了?”顾言行笑着,收回手,“本来没想吵醒你的。”
程北路呆住。
她用尽所剩无几的一点力气,艰难地说:“顾老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两天之后才回来吗?”
“事情都结束了,我就提前回来了。”顾言行温和地笑着,“还是放心不下你。”
程北路抖了抖,差点落下泪来,他温暖的微笑像是刺在她的心上一般——他为了她,满心欢喜地提前回来,而他并不知道她刚刚吞掉了一整瓶安眠药。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也许,她这样死掉就不会再拖累他了,而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他会疯吗?
“我去洗个澡,然后回来陪你。”顾言行摸摸她的头发,说。
程北路拉住他。
“别洗了,就这样睡吧。”程北路说。
“总不能不洗澡就睡吧。”顾言行笑着。
“那就等我睡了再洗,好不好?”
“好。”
“你抱着我睡,好吗?”
“好。”
顾言行脱掉外套,轻轻放在地板上,躺下来,把程北路揽到臂弯里。程北路挪动两下,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蔫?”顾言行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程北路违心地说,又问,“你刚刚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关机了?”
“我刚才在飞机上,所以关机了。”顾言行说,“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没有,”程北路摇摇头,“就是……想你了。”
顾言行笑了,问:“今天吃助眠的药了吗?”
程北路顿住,片刻,摇摇头说:“没有。”
“现在不需要吃助眠药了吗?”顾言行欣喜地笑了笑,抚抚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说,“我们家北路表现越来越好了。”
程北路突然哽咽住,眼泪差点掉下来。
“顾老师,我在你书房的抽屉里看到我的那个小黑本子了。”程北路说。
“哦,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它忘了呢。”
“我因为电疗丢掉的那一个星期记忆,我找回来了。”程北路说。
顾言行搂紧她,笑笑说:“其实你找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们之间的记忆远远不止那一个星期,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
将来?他说将来。
如果自己死在今天,他们还会有将来吗?
程北路心如刀绞,终于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害怕他看见自己的眼泪,把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
安眠药的药效在发作,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全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
“是啊,我们有好多回忆呢。”程北路说,“虽然我们在一起只有一年,但总是觉得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嗯。”顾言行笑着,点头。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