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泥巴,这么漂洋过海的带了回来。如此艰苦的条件,番薯竟然还活着,而且很快成为了解救饥民与水火的主食。
那么他把番薯藤截断插秧,应该也可以活吧。
夏云这么想着,小心割断一支支番薯藤,一株株种好。两株番薯就变成了十株。
如果活了,他还想再分更多株,说不定今年就能吃上红薯了。
“你在外面做什么?”
雨里传来岩的声音,夏云扭头看了岩一眼,看见他抱着几根竹子。快速拔掉几根大草,夏云一边往山洞走一边接雨水洗手。
“种菜,看看插秧能不能活。”夏云看见有根竹子才笛子粗,问:“怎么砍了根这么细的?”
岩站在洞口甩甩shi毛,“刀砍偏砍到了,反正也活不了就带了回来,也能用吧。”
夏云拿着细竹子看了看,说:“我想做个东西,细竹子正好合适,用不完的砍成小段,在内室做个帘子。”
“那就好。”岩把竹子放在地上,大半截都在外面。雨淅沥沥的下,将一簇簇竹叶打得哗哗哗作响。
夏云想做支洞箫,做这东西他很有把握,他老爸有个当音乐老师的老友,两人同一个中学的,他老爸教整个学校体育,老友教整个学校音乐,有不少话题,再加上两家住的近,渐渐就成了莫逆之交。
这老师酷爱笛箫,在他的强制要求下,整个学校的学生人手一把白竖笛,另有一个兴趣班教吹箫,每周一课,曾经还带领学生参赛拿过几个省级的奖。好吧,夏云就是其中一个。
他还会自己做竹箫,夏云就跟着他学了。
夏云用牙刀慢慢切出一根八十厘米长的竹子,认真做了起来。
其实制箫的竹子要放两年音色才会好,不过新鲜竹子也可以,夏云觉得用两年大概也差不多了。
因为缺乏工具,夏云埋头苦做了五六小时才做好,当下就吹奏起了一曲。
低沉悠扬的笛声响起,山洞里一大三小四个棕毛人都是一愣。
岩放下手里的活看向夏云,刚睡醒的三个小野人一咕噜爬起来,从内室探出了头。
“夏云?”岩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夏云在制箫时就有不停的试音,都是一个两个单音节,这样的声音很常见,他们也能用树叶发出来,只是没想到各种各样连成一串居然那么好听。
岩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夏云低着头睨了岩一眼,又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青幽幽的箫身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灵活地跳跃。
这首曲子用洞箫独奏非常美,低沉婉转饱含情意,意境幽远,对比起其他乐器的独奏,就像各种歌唱版本中的张国荣版,销魂蚀骨,无法从中抽离。
夏云一边吹奏,一边想着相应的歌词,不禁潸然泪下,视线模糊。
歌词里唱:路和人茫茫。
他何尝不茫茫?陷在这片泥泞里,看不见归路。
一曲终了,夏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物体,眼中的焦点却无法集中,突然感觉后背靠上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岩扭过夏云的身体,擦掉他眼下的泪,目沉如水的看着夏云,“你为什么吹这么难过的声音?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打你吗?”
夏云收起箫,淡淡地道:“没有,这只是一首编好的乐曲,谁吹都一样。”
小野人们跳了下来。
“妈妈妈妈,棍棍给我。”
“妈妈给我!”
“我也要!”
夏云随手递了出去,“别弄坏了。”
三个顿时争抢成了一团。
天色暗了,雨也停了。夏云走出山洞,看见几个野人趴在山洞外面,看见他,都讪讪然东绕西抓,然后跑开了。估计也是被箫声吸引来的。
夏云走到河里洗了个澡,换掉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洗干净后挂在了山洞里,然后爬上了床。
岩也跟着上去,从夏云背后搂住他。
“你打我吧,我不还手。”岩突然说道。
夏云一顿,鼻子呼出一口浊气,“睡吧。”
岩呆呆的看着夏云的后脑勺,感到束手无策。
山洞里的小野人们还闹腾着,玩的正欢。
“噗,噗噗!”——喷口水声。
“我吹一下,给我吹一下!”某小野人在大叫。
“噗,噗噗噗!”——喷口水声。
“啪!”
——竹子断裂的声音。
山洞里的吵闹一瞬间停了。
岩立即爬出来,看见点点拿着半截竹子,跳下来就一手抓起了他,“还有半截呢?”
滚滚战战兢兢地举起另外半截箫。
岩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夺了点点手中的半截箫,把他随手丢在了山洞里,又扯过滚滚手里的半截,着急地拼在一起。
“妈妈!”
圆圆滚滚跑向内室,站在内室边看夏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