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温柔慈爱的样子来,就被她钻了空子么!”
她说的那女人,显然就是夏姨娘。
知遥沉默。
她一直觉得祖母与母亲对自己宠爱有加、不多加苛责,原本只是以为她们想弥补她失去的那八年亲情,如今看来,或许是她们从贺知瑶的反抗中发现了问题,对自己便宽松了许多。
知遥不由对贺知瑶多了些内疚,好像家中的好时光都被自己占尽了,而贺知瑶却什么也没得到。
贺知瑶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哈哈笑道:“你也不必多想,我很庆幸去了刘家,这些年跟着舅父在外面跑,可比你这样整天待在屋子里强多了。”
知遥细细一琢磨,倒也有理,就抿了嘴歪着头看她笑。
贺知瑶望着她,仔细看了半晌,揉揉鼻子说道:“嘿,你还别说,让我学你这样子,可真有些难住我了。你实在太,太,……”
“太矫情了是吧?”
贺知瑶一愣,她本来想说是“可爱”,但瞧着知遥那戏谑的样子,她又改了主意,转而笑着拍拍知遥说道:“哈哈,没错!就是这个!矫情!”
知遥就笑眯了眼。
不知不觉间,姐妹俩心里的隔阂在慢慢消除。
时间紧,不容耽搁,两人嬉笑了几句便互相帮着忙,收拾打扮一番。
到了老夫人那里,免不了祖孙抱着哭了一回。
这天晚上,老夫人破天荒地让所有人都不必去她哪儿用饭,只留了知遥姐妹俩与贺夫人,在她屋子里摆了一桌,含蕊在一旁伺候着。
当晚知遥遣了所有人,只留下贺知瑶一人在她屋里。
兰灵原本还不放心一个陌生丫头在姑娘房里伺候,兰月却是有心得多,想着姑娘要出嫁了,或许王府派人是来教习姑娘那些为人妇的道理的,就拉了兰灵出去悄声和她解释。
只是贺知瑶梳的不是妇人发髻,且颇为年轻,让兰月有些疑惑,但她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就将疑惑放在心里,也不去问知遥。
姑娘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兰月一直这样坚信着。
晚上知遥拉了三姐同塌而眠,贺知瑶就问起贺行远的身份。
知遥推说不知详情,只道他是镇南侯爷故交之子,父亲在多年前京城的那场事中去世了,他便由老夫人、镇南侯的嫡妹养在贺家。
只是参军时怕被有心人发现他的身份,贺行远不想牵连到贺家,便使了计佯装死去,更名换姓进了军营。
谁知机缘巧合下贺行远救了老王爷得了他青眼相看,后来就认老王爷为祖随他姓宋。
虽然隐瞒了一些关键之处,可知遥讲的这些全是实话,饶是贺知瑶也并没觉出不对来,听了后唏嘘不已。
她这些年见多识广,十几年前京城里贤王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早有耳闻,只当贺行远生父或许在生前是先帝信任之人,贤王篡位后被贤王所杀。
贺知瑶如此想着,不由就对贺行远多了几分同情,懊恼自己当年觉得母亲和祖母只疼他不疼自己,处处与他作对,如今看来,应该是长辈们怜惜他的遭遇,自然待他更为上心罢了。
姐妹俩经过了这样的一天,早已累极,说着话慢慢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送嫁妆,整个贺府都紧张到极点,就连贺夫人这样沉稳的人都罗嗦起来,一遍遍询问各种物品可有准备好。
贺知瑶姐妹俩则一直躲在知遥的屋子里,看起来好似是知遥在避嫌,其实是知遥要跟三姐细讲明日婚礼上要注意的事情。
她被母亲教导过好多次,可贺知瑶并不知道那些个规矩。
贺知瑶用心记下妹妹的话,又问了些知遥平日里的习惯问题,万一到时候有些什么状况,她也好应对。
说起来很快,可学起来就慢了。
贺知瑶性子随意,一举一动都要知遥慢慢纠正才行,直到用完晚饭回到屋子里又练了许久,这才算是勉强过关。
知遥看三姐有些累了,便准备就寝,贺知瑶却说要将衣装打扮全换过来。
知遥也知道第二日天不亮就会有人来服侍更衣梳洗,开始为亲事做准备,若是现在不先换好,等下恐怕就没了时间。
可看到贺知瑶面上掩不住的疲惫神色,知遥明白她赶了好些天的路,如今又跟着学这些,怕是难熬,就有些踌躇。
贺知瑶看出来她的犹豫,说道:“没事的,就算现在躺下,我也睡不着,不如就先准备好吧。”
知遥这才知道,原来三姐也很紧张明日的事情。
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知遥硬是咬了牙才不哭出来,慢慢说着“好”字,拿起脂膏调弄起来。
贺知瑶看出这妹妹是个重情义的,沉思了下提醒道:“那人……诡谲多变,你要提防着点。”
她说的,便是贺行远。
贺知瑶自小跟他一同长大,自然知道贺行远的性子,原本以为这些年他好歹会收敛了些,哪想到前些日子一路同行才发现非但没好反而是变本加